公共课。
可容纳千人的大堂,窗明几净。
窗外大树上绿阴喜人,树杈间有一个细枝围成脸盆大小的鸟窝,里面有两只毛色火红的灵雀相互依偎着,你啄啄我,我替你梳梳羽毛,好不腻歪。
祁无月盯着看了会,实在顶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般来说他夜里睡足了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白天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
但没奈何,台上那个老师讲的东西实在是索然无味,让人提不起来半点想听的欲望。
讲的枯燥也就算了,他还能看点别的打打时间,但讲的着实太催眠了。
一个古板的中年人,顶着一张扑克脸,跟念稿子一样,一字一字毫无感情的说出口。
声音四平八稳,没有抑扬顿挫,从头到尾一个语调。
那声音平稳的,砸里个大石头都翻不起水花来。
祁无月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把课讲的如此催眠,寺里念经的和尚都没这等本事。
也只有他身边的这个神人才能完整的听下这节课。
箫临端正坐着,少年腰直背挺,容貌俊美,气度不凡。
祁无月抵抗着睡意,努力找东西打着时间,突然瞥见什么。
他双手拉过一只箫临放在课桌上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修长宽大的手掌带着温热气息,骨节分明如玉砌成。
祁无月比了一下他的手指,这家伙的手指长的离谱,用手捏捏他的指骨,好硬。
打量下,感觉咬上去能嘣碎牙。
祁无月翻过他的手掌,眯着眸子凑近给箫临看手相,捏着他的指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着看。
箕形纹,箕形纹,箕形纹……箕形纹。
一连看了五根手指的指腹纹路,都是箕形纹。
手指指腹有箕形纹和斗形纹之分,按算命的说法就是斗形纹越多越好。
祁无月将箫临的手扔回去,勾勾手指。
祁无月目光示意:那只手。
他就不信了,还能一个斗形纹都没有吗。
箫临将左手递给他。
祁无月掰着手指一个个看去。
一个箕形纹、两个箕形纹、三个、四个、五个。
祁无月不可置信:为什么会有人十个手指全是箕形纹?
祁无月一脸同情地看看箫临: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箫临抿了抿唇,感受到祁无月微凉的手指在他的手心摸来摸去,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敛下一双凤眸,遮住眼中汹涌的情绪。
祁无月把玩着箫临的手,打了个哈欠,银眸中泛出水光来,一双眼波光潋滟。
困意上来,眼皮慢慢坚持不住地往下合,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
祁无月已经枕着箫临的手掌睡着了。
对这温热的“枕头”显然很满意,祁无月双手握着箫临的指尖,脑袋枕在摊开的掌心上,时不时用脸颊蹭一下。
箫临轻笑一声,抬起刚刚被祁无月摸过的手,抵在鼻尖,闻着留下来的气息。
……
不知过了多久。
因为他们二人选的是最靠后的一排位置,丈外远的地方就是一堵厚厚的墙壁。
后墙的另一边,就是另一个班级。
三年级的班。
那边究竟生了什么,霹雳啪嗒声,重击声,课桌倒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