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书沉默半晌,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江御史是国之栋梁,断不会因为这些儿女情长就意志消沉的。哀家如今的身份,与他见面不合适。”
说罢,她朝李妍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李妍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声:“真没想到,宋太后竟是这般迂腐之人。”
宋音书脚步虚浮,一直到扶上了惜夏的手,才堪堪走稳。
惜夏见她脸色难看,不禁问道:“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宋音书没吭声,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她才开口吩咐道:“去将路太医请来。”
路修远照例是先为她把了平安脉:“你近期怎的这般忧思神伤?”
宋音书收回手道:“无妨,我今日请大师兄来,是有两件事要麻烦你。”
“你总跟我这般见外的话,往后干脆别叫我来了。”路修远手上写着药方,闻言佯装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宋音书微微一笑:“那我就直说了,纾雅长公主于我有恩,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婚后十年无所出……我想请大师兄去帮她瞧瞧,若是能调理好她的身子,教她得个一儿半女,就太好了。”
“这有何难?”
宋音书见他答得爽快,又继续说:“这是其一,还有一事……你务必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是我的嘱托。”
“你说。”
宋音书略微迟疑,轻声道:“你去给纾雅长公主诊脉的时候,问她一嘴,江御史的身子可好些了?她自会明白你的意思。”
“江御史?”
“是我幼时的伙伴……最近生了一些事,我不太方便出面,你去帮我瞧瞧。”宋音书脸色有些许不自然,“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去了能不能帮上忙,但……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
“我知道了。”路修远没有多话,将写好的方子交给她,悉心叮嘱道,“天大的事也不要堵在心里,若是有用得上我,用得上凌云山的,尽管提。”
宋音书听他这么说,鼻尖又是一阵酸涩,只顾拼命点头,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承受再多苦难都能咬牙坚持下去,可一旦有人从旁真心以待,悉心安慰时,就会觉得委屈到无以复加,恨不能抱头痛哭一场。
“大师兄,”她哽咽道,“我好想回凌云山啊。”
路修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像年幼时分哄她一样,温声道:“我说过,我有能力带你离开。”
宋音书终于抑制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了退路,也有了希望。
—
路修远没有耽搁,隔日便去见了李妍。
李妍得知他是宋音书安排的人后,难掩惊喜,诊完脉后便偷偷带他去见了江清越。
江清越倒并不如李妍所言般颓丧,只是在得知路修远的来意时,眼睛亮了亮。
“是她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