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又不止我这一个子孙。”江清越平静道,“再说,我走了又如何?乱臣贼子,难道就对得起江家了?”
宋音书痴痴看着他仍旧不愿停下的脚步,直至山庄门被攻破。
官兵很快就将整个山庄的人都给控制住了,而萧御辞甚至都没下马。
他就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盯着江清越。
江清越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像一棵坚挺的青松。
“我输了。”
萧御辞悲悯地望着他:“什么输不输的?本王早就说过,你从来就不是本王的对手。”
江清越冷笑一声:“那摄政王还亲自追过来干什么?怎么?怕她跟我走?”
萧御辞脸色铁青,缓缓扬起了手中的剑。
宋音书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冲上去添乱,但在萧御辞的剑尖就要刺向江清越胸口时,她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不要!”
“不敢看就背过身去。”萧御辞不悦道,“喊什么喊?”
宋音书跑上去挡在江清越面前:“不要杀他。”
萧御辞歪着脑袋,冷眼看她,似乎不认识她一般,沉声问:“宋太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大人只是受人蛊惑,他不是故意要谋反的!”
“谋反还分故意和不故意?”萧御辞冷笑起来,“宋太后未免太过天真。”
“他根本威胁不到你!”
“本王知道。”萧御辞扬起下巴,满脸不屑道,“但本王就是看他不爽,就是……想要他死。”
说完,他转头朝睚眦吩咐道:“把宋太后带走。”
睚眦走近宋音书,小声道:“娘娘,您越是为江大人求饶,主子杀心越重,您还是先跟属下离开吧。”
宋音书无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山庄。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为江清越求情。
可她一旦想到,江清越本是大好的前程,就因为自己,才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就无法坐视不理。
他可是大梁最年轻的状元郎啊!
他明明可以为大梁做出更大的贡献,明明可以更好地实现个人价值的。
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娘娘,虽然属下说这话僭越了,但属下还是想劝一句,不必为江大人伤心。”睚眦道,“江大人这样的人,不值得您同情,也不值得您自责,您没有做错任何事,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宋音书脚步顿了顿,但到底还是没有再回头。
她知道睚眦说得没错。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不是神女,没办法普度众生。
她甚至连自己都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