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踏上这条离乡之路后,宋音书的心情其实算是平和的。
虽然前途坎坷,一切犹如笼罩在迷雾之中,但她却有种由内而外的自在和放松。
想到从此就能远离萧御辞的掌控,她心里更是莫名兴奋。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都在思考自己对萧御辞的感情,除了那些偶尔心动的瞬间外,其实更多的,还是对他喜怒不定的恐惧。
那些来自他的压迫和羞辱,时常在她为他心跳加时,给她狠狠一击。
她想,他大约并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再去羞辱和强迫她?
所以借此机会,她一定要彻底摆脱他。
只是,她有把握在路修远的帮助下摆脱萧御辞,又该如何趁机也一并摆脱路修远呢?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长长叹了口气。
她对路修远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两人毕竟自幼年就相识,她受过他太多的关照和爱护,曾经在她心中,路修远与宋家人别无二致,都是可以叫她豁出命去报答的人。
可后来她才知道,路修远竟然是晋国人。
按说晋国如今与大梁交好,两人也不至于要势同水火,可他却与萧御辞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她不愿在两人之间斡旋,还不如远离。
“娘娘,太子派奴婢来给您送新鲜的葡萄。”
车队休整的功夫,有灵动娇俏的声音出现在宋音书马车周围。
宋音书有些纳闷:“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葡萄?”
“这是晋国的葡萄,一路上用冰护着,来了大梁也不曾腐坏,还是十分味美,您尝尝就知道了。”
宋音书知道晋国在南方,即便冬天也十分温暖,但也没料到,在大梁冰天雪地的时候,晋国竟然还能产出葡萄。
“拿进来吧。”宋音书道。
丫鬟于是托着木托盘,将晶莹剔透的绿葡萄端了上来:“娘娘,请慢用。”
葡萄个大饱满,上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十分诱人。
宋音书挑了一颗,轻轻撕开表皮就送进了嘴里。
“呕……”谁知,在她刚尝到葡萄的一瞬间,舌尖传来的苦涩就迫使她下意识呕了出来。
惜夏吓了一跳,连忙用一旁放葡萄皮的小碗接了:“娘娘怎么了?”
“这葡萄……怎么是苦的?”宋音书仍觉舌尖酸苦难耐,又拿过一旁的红枣茶水漱了口才罢休。
“苦的?”惜夏也十分纳闷,遂拿起一颗葡萄吞入口中,细细品尝了片刻,然后神色变得越怪异起来,“奇了怪了,奴婢尝着怎么不仅不苦,还甜得很呢。”
如牛闻言也尝了一颗:“奴婢尝着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