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翰林院侍讲学士,乃天下最体面的身份。
此刻却被一群无知百姓骂的狗血淋头,钱鸣感到奇耻大辱。
但杨青易在眼前,他半点不敢反驳。
在胡致淳最鼎盛时期,杨青易都敢正面硬杠。
自己这地位跟胡致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杨青易要是对自己下手……
不敢想象。
审时度势之下,钱鸣藏住屈辱,垂道:“下官一时失察,失了身份,望杨尚书恕罪。”
杨青易冷哼一声。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日后莫如此欺辱百姓,那乞儿因你而伤,今日派人将医药费送到结海楼。”
杨青易厉声道。
“是,下官知晓。”
钱鸣躬着腰,不敢抬头道。
杨青易转身离去。
围观众人随即散去,离开前心中还在暗骂钱鸣几人。
“老师,钱鸣此人最是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听说太子近来对他愈加信赖,老师定要防备此人。”
冯萃面有忧色道。
杨青易点点头:“施志今日回来,你让他查一查钱鸣。”
“好。”冯萃笑着点头,立刻放心了。
施志的本事,与他们这些读书人大不相同。
遇到这种事,更加有用。
……
街道之上,人群已散。
钱鸣看着杨青易远去的方向,眼中的憎恨不再掩饰。
这是他人生中最屈辱的一日。
两小厮起身,低着头,不敢说话,钱鸣的愤怒,二人能明显感知到。
“还在这愣着做什么?”钱鸣怒喝一声,指着一人,“你,现在去结海楼送药费。”
“老爷,送多少?”小厮战战兢兢问道。
“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钱鸣咬牙切齿。
“啊?这……这……如果他们狮子大开口。”
小厮有些拿不定主意。
“杨青易的银子数不胜数,犯不上讹钱。”
钱鸣气的牙花子都快嘬出血来,但说到“杨青易”这三个字,依然放低了声音。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小厮不再敢多言,一溜烟跑了。
钱鸣转身走进近处一家酒楼,轻车熟路,直奔二楼一间雅间。
“你怎么如此晚来?”太子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