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手机在群里发消息,说自己在露天休息区这里透透气,群里没人回复。
不过很正常,陈博洋和兆曲已经嗨疯了,鱼哥也不可能在上厕所的时候看手机。
“怎么出来了?”男人走到吧台前坐下,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要吗?”
“透透气,”肖译接过,抬了抬手指:“谢了。”
“肖哥客气。”
男人一笑,他的脸上有道疤,从额角到颧骨,险险擦过眼睛,再往里一寸眼睛就瞎了。
这样的伤疤让他的气质上多了几分凶狠,即便是笑也透着不好惹的气息。
“肖郭玮最近老实吗?”肖译问。
刀疤男人抓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帮他点烟:“老实,我兄弟盯着他呢。”
“嗯。”肖译凑过去,点了烟,氤氲的烟雾袅袅而起,模糊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
刀疤男人随手把打火机丢在桌上,视线落在身边的男生身上,十九岁了,也能说是个成年男人了。
有人生,没人养,能活到现在纯靠野蛮生长。
饿了别人的剩饭也能吃,困了地上一躺就能睡,流浪狗一样,长大了很自然地就成了别人不敢招惹的恶犬。
他们认识了七八年,他也帮他盯了七八年的人,那个叫肖郭玮的男人。
“他要是敢靠近柳巷……”肖译笑了下,“就把他往死里揍。”
刀疤男人一挑眉:“他可是你爹。”
柳巷,扬城出了名的寻花问柳之地,除此之外,这里还开设了大量的赌博场地,警察围剿了好几次都没能彻底清除。
短暂的蛰伏后,又会像春笋一样冒尖,同时也会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肖译咬着烟嘴,眼睛微眯:“我倒希望他真死了。”
刀疤男人笑着拍拍他的肩:“知道了,我会盯好的。”
肖译吸了口烟,视线不经意间一转,倏地顿住。
()刀疤男人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着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看不清长相,低着头在发消息。
“怎么,熟人?”他问。
缓缓吐出一口烟,肖译咬住腮帮,克制着露出个笑:“还算不上熟。”
“嗯?”刀疤男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谁表现出兴趣。
“很快就熟了,”肖译低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你先回去吧,我过去聊聊。”
刀疤男人也跟着笑,抬抬下巴说:“你这大灰狼的样子收着点,小心把人小孩儿吓坏了。”
“知道。”肖译咬着烟,喉结滚了下。
陈夏楠正发消息,不防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一头撞到了对方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道歉,抬头,“有没有受伤——”
看到对方的脸,他脸上的着急瞬间一收:“怎么又是你?”
肖译浓眉微抬,被这小少爷的变脸搞得越发来了兴趣:“怎么,撞到我就不用关心有没有受伤?”
陈夏楠撇撇嘴,视线从他的胸口掠过:“我还觉得我头受伤了呢。”
就他这么一身梆硬的肌肉,撞到他算是撞到铁板了。
肖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奇道:“还真是撞红了,怎么这么娇气?”
“说谁娇气呢?”陈夏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不乐意了,“欠揍了是吧?”
“嗯,”肖译抓住他的手,比划了下,“你手也小。”
手指也细细的,握在手里软软的,跟个小孩儿似的。
“那是你手太大,脑子有病就去治,”陈夏楠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神经病。”
手里空了,肖译眯了眯眼,有种淡淡的不爽,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样。
“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他问。
陈夏楠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回?我们很熟吗?”
肖译想了想:“意思是熟了你就会回我?”
陈夏楠:“……不可能熟的。”
肖译点点头,自顾自地说道:“明天出来玩吗?玩两次我们就熟了。”
“我不想跟你熟。”陈夏楠怀疑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
“为什么?”肖译认真地请教,“因为我找你们约架的事情吗?那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