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的前一夜,晟国皇宫竟然下雪了。
“才刚十月份,竟然会下雪。”林晚芷站在园中,举着手,想要接住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
她的掌心冰凉,却还是轻易就融化了落在手上的雪花。
“晟国偏北,冬天来得自是会早一些,不过像今年这么早的情况,也确实是罕见。”温言帮她披上一件斗篷,看着她冻得红的鼻尖,拉着她进了里屋。
林晚芷想看雪,就没有关窗,两人坐在窗前,围炉煮茶。
“阿芷,等冬天到了,我就陪着你天天看雪,晟国冬天的雪特别大,你肯定没有见过。”温言见她这么喜欢下雪,看着窗外极小的雪花说道。
“好。”林晚芷静静坐着,眼睛还是看着窗外的雪花。
这场初雪下的很小,却还是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浅白。
明天,他们就要去往夏国。
现在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喝着茶,欣赏着雪景。
段煜牧这天又宿在锦芳宫,他还不知道他们明天就要出了。
林晚芷离开的这段日子,他夜夜想她想的痛不欲生,他好想她能早点回来,虽然他知道她回来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可他还是想见她。
不能与她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宁愿去死,也不想这样孤单的活着。
也许,阿芷说得对,他是应该死在半崖城的那次战役里,这样,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当初,他拼命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可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反而还带给了她一身的伤痛。
段煜牧蜷缩在他们之前睡过的床榻上,他的心在剧烈的抽痛,只有将装有香囊的荷包放在他胸口处,才能缓解一二。
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那种空虚像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他般,让他的四肢都在忍受巨大的折磨。
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她了,现在的他,只求一死。
细想想,他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就是林晚芷和他在一起的那一个多月,虽然她不爱他,可他能看出来,她在尽自己的全力去爱上他。
然后就是他们相拥而眠的那三个月。
那些日子里,他彻夜抱着她,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躺在他怀里,那种心被温暖的感觉,让他终生难忘。
可他知道,这些他认为幸福的时刻,对她来说却都是折磨。
他记得,那时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醒来,都能看到林晚芷在哭泣流泪,他只能用力的抱紧她,无耻的为自己辩解:等时间久了就好了。
可是她的仇恨、痛苦,根本就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他真的不能离开她。
十月十二日。
温言带着一批精锐,和林晚芷一起从晟国出了。
为了让温言彻底放下戒心,也为了加快他们前进的步伐,林晚芷带着他们走了合阳城的那条密道。
果然,在从那条密道出来的时候,温言激动的抱着她,他的手还有些颤抖。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可现在他已经彻底放心了。
林晚芷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温言听到这句话,他的心潮又开始澎湃。
十几天后,在他们到了洛城外五十里处的时候,林晚芷找上了早已在此处等候的6今安,还将他引荐给了温言。
关于6今安的事情,林晚芷已经大致跟温言说过了。
他们能这么顺利的来到这里,也多亏了6今安一路上的安排。
见面之后,林晚芷和6今安两人都没有说多余的话,他们都算是那场宫变事件的受害者,经过那次打击之后,他们的心态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他们进入夏国开始,一切就都已经在林晚芷的计划之内了,而从温言的视角来看,则是因为有林晚芷这个对夏国异常熟悉的内应,他们的一切行动进展的乎寻常的顺利。
十月二十三日。
林晚芷和温言带领人马,冲进了夏国皇宫。
由林晚芷虎豹营的人马,负责在前面冲锋,温言带来的那几百名高手,则护着他们杀进段煜牧那里。
林晚芷没有武功,温言一路上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段煜牧在知道林晚芷来的时候,已经高兴的狂了,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他觉得如果林晚芷再不来,他的心就要被身体里的那些蚂蚁啃噬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