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荌自然不会说出去。
可是。
整艘船上只有她与裴御城是陌生人,不说二把手,就算是地位最低负责厨房饮食的伙夫,莫名其妙消失,寻不到半点的踪迹,所有人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也只会是他俩。
毕竟是跑船的。
就算不会任何的格斗技巧。
但,浑身使不完的蛮力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裴御城的身手虽说极好,却又能同时撂翻几人?!再者,他还有伤势在身。尽管在上船之前,那名当地的渔民给了裴御城两盒药物,用保鲜膜裹了一层又一层,顺利带上了船,不过,最近两日,药,应该也要吃完了。
再者,他腹部的伤,不是两盒药就能治好的。
季遇荌真的觉得大祸临头,害怕到了极致。
然而,裴御城不仅像个无事人一样,直接转身回了仓库房休息,还在季遇荌跟进去反反复复锁着那根本不堪一击的门锁时,淡淡悠悠哼道:“心里憋了一下午的气,终于消了。”
“……”季遇荌。
意思是:下午,他就想把那男人踹飞了?!
……
整个晚上,季遇荌都睡得很不踏实。
一直做噩梦。
天快亮的时候,暴雨忽然而至,瓢泼大雨砸在仓库房的屋顶上,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季遇荌当即被吓醒了。
因为噩梦产生的心悸,并没有随着清醒而变淡。
相反,愈浓烈。
窗外的天幕,黑暗得犹如深夜。
巨大的轮船,随着海浪的翻滚,不断摇晃。
照明灯,忽然熄了。
整个仓库房,陡然陷入漆黑。
季遇荌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呼喊裴御城的名字。
然而平日里,睡觉无比警醒的男人,却怎么也叫不醒。
“裴御城?!”季遇荌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儿,摸黑去到裴御城的床畔,本想把他摇醒,然而手指触到他肌肤的刹那,滚烫。
大脑,刚自动生成:好端端的,怎会又高热起来?!
正要检查裴御城的伤口,是不是吃药根本没有用,反而变严重了?!
可。
手,还没碰到衣物,仓库房的门,轰然被人暴戾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