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长,五点就大亮了。
陶绮言少见地比谭郁川醒得还早,她扭头望望透着光亮的蓝色帘子,想慢慢从他怀里起来。
刚动弹两下就被他抓回去。
“再睡一会儿。”他合着眼不撒手,慵懒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出来的。
陶绮言低头亲了亲他的鼻梁,说:“不睡了,我去楼下市给你买点东西。”
她被他抱出一身的汗,回家收拾一下自己也给他拿一些日常用品。
“你老老实实的,听医生的话。”
谭郁川睁眼,笑了,翻身又把人卷进怀里,“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比三岁小孩还不乖。”陶绮言回到那个炙热的怀抱,很快说。
这间病房只是普通的单人病房,床比单人床要大一点,但他身形高大,又多了个陶绮言,其实是很拥挤的。
昨晚他们自始至终抱在一起,她简直像他怀里的人形玩偶。
这会陶绮言又被迫卷进他怀里,她抬头望着他紧闭的眼,扯了扯他的衣服,“松手。”
“不松。”
陶绮言笑了,“你看你这不就是三岁小孩。”
谭郁川唇角勾起,眼睛不睁,耍赖道:“嗯,那就是。”
陶绮言安静了。
没两分钟,谭郁川感觉她在亲他的唇,柔软的唇瓣相碰,一啄一啄的。
他睡不下去了,睁眼去找她的唇,却被她一把捂住嘴。
“没刷牙不许亲。”
嘴被严严实实捂着,露出的眉眼压着蹙了蹙,很不满意。
他们之前睡醒了没刷牙也没少亲。
他挣开她的手,“嫌弃我?”
“对。”陶绮言故意道,“所以你让我回家,给你收拾些衣服过来。”
根本没听见后半句,他就听明白了陶绮言嫌弃他,右手直接控着她的两个手腕,压到了头顶。
陶绮言慌了,“谭……,唔。”
他的吻直接逼下来,掐着下巴,舌尖强势地掠过她口腔内每一寸。
半晌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身下面色潮红的陶绮言,哑声低笑,“这不是很甜吗。”
气得陶绮言用枕头砸他。
折腾了一通两个人都不困了,他终于松手让人下床,她穿好鞋子回头把他摁回了病床上,“你接着睡。”
他张开双臂,“你陪我。”
陶绮言红着脸瞪他一眼,抄起车钥匙就走了,听他在她身后得意的笑。
她脸有点烧,又忍不住觉得他心情很好,少了惯常的那丝郁气,笑声都是明朗的。剑眉朗目,随随便便都好看的要命。
*
陶绮言回来的时候,听见病房里有人在和谭郁川“吵架”。
“我说不行嗷,你必须给我住满十天!”听起来四五十岁的一个男声,接近咆哮。楼道里有路过的人朝那间病房里好奇地看。
她能听出谭郁川声音有些压抑的不耐,声音微冷,“公司事情太多,最多三天。”
“那我问问堂姐,让她问问你爹是公司重要还是他儿子重要!”
古医生抓狂,“医生的话都不听了,你这么大能耐有本事别喝酒啊!”
谭郁川刚想顶回去,就看陶绮言推门而入。
他立刻闭了嘴。
古医生气得呼哧呼哧的,转头就看见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有些愕然的盯着他们看。
表情微僵,注视着那姑娘把手里的行李箱搁一边,走过来挺歉意地朝他笑笑,眼睛扫了眼他的胸牌,“对不起啊古医生,您别在意,您说住几天我们就住几天。”
声音轻轻柔柔,听着就心里舒坦,古医生整了整白大褂,又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素面朝天也颜值惊人。
他轻咳了一下,瞥到谭郁川在后面一声不吭的样子,有些了然地瞧着陶绮言,又好笑地看向谭郁川。
他问:“侄媳妇?”
两个人都是一僵,谭郁川在后面看不清她的表情,怕这声称呼给了她压力,正要说什么。
陶绮言“嗯”了一声,她听见刚才医生嘴里的那句“堂姐”,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又问:“古医生,我昨天来得晚,您再跟我说一下他的情况吧。”
古医生又开始了他医生的絮絮叨叨,把注意事项和禁忌食物都跟陶绮言交代清楚,最后说,“他这种情况,我建议还是住个一周到半个月,调理好了再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