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件拍品很快流过,成交价可观,对于场上大多数人来说,重头戏在后半场。
十一号晚清梨花雕木太师椅、十三号阳绿春带彩宽版翡翠镯、十七号4。87克拉的阿盖尔红钻、十八号乾隆多色釉镂空吉庆转心瓶,皆是拍卖师事先预告的上佳。
后十件里有六件都是珠宝玉翠,陶绮言明显感觉身前的伙伴们脊背都挺直了。
垂眸看一眼时间,早过了午休点,陶绮言微笑着以手抵头,也不扫兴,同他们继续看。
场上的拍卖师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技巧,穿旗袍的女子面带微笑,落槌时清脆一声却能让人瞬间振奋。成交价节节攀升,所有人都知道那不只是一串数字,而是实实在在的金钱交易,于是举牌落槌间,心脏左突右奔,不到最后一刻,没有赢家。
这就是拍卖的魅力。
镜头随着拍卖师抬起的手扫过下面举牌的人,那不是买家,而是经理人或是委派的助手之类的。这样大型的拍卖,光是入场费就不低,整个场地内,只有寥寥几个真正的大佬。
大多数收藏家都是远程、秘密交易。
这些陶绮言都知道,但她还是坐在这儿,或许就能知道她喜欢的那件拍品花落谁家。
很快拍到十三号,陶绮言盯着详情页那颗红钻,有些心燥。
她舔了舔唇,突然说“赌一下。”
众人回头看她。
“这镯子最后会以多少价格成交。”
印子央最先反应过来,一举手“我说二百万!”
august立马跟上“阳绿飘花,二百四十万。”
nora闷头用英语喊“28o!”
印子央“3oo!”
一声喊的比一声高,陶绮言笑了,倒像是她们在竞拍一样。
她轻声止住印子央和nora小学鸡的攀比,笑说“不至于,二百六差不多了。”
说话间,已经是第二声落槌,最后一声前,有人喊到了二百六十万。
最终成交价为二百六十五万,由四号藏家拍得。
四个人回头给她竖大拇指。
陶绮言面上依旧淡淡的,她只是熟悉底下那些人的表情,就像拍卖师一样,既懂得拍品的珍贵,又能拿捏人性弱点,自然能一定程度上把控成交价。
有几个经理人蛮眼熟的,是拍卖场上的常客,这样的人,拍卖师通常会喊出他们的名字,并用极具诱导性的语气,引导电话那头的人往上喊。可能只是几十万的抬价,却能把场上的气氛,调往一个更高潮。
剩下几样都是他们关心的拍品,成员们兴致勃勃地猜成交价,陶绮言不再说话了,等着那颗红钻。
她莫名有些不敢估。
摘下蓝牙耳机,谭郁川对谭禹霖道“给爸买个小玩意儿当礼物。”
再过两个月是谭仲维五十九岁生日,等明年开始算大寿。
谭禹霖点头,有些好奇“成交价多少?”
“六十五万。”
“那我也得准备个差不多的?”他有些苦恼,“七十万能买什么他喜欢的?”
“你用心,买个七块钱的贺卡也行。”
“那爸可能会在生日当天把我踢出家门。”
谭郁川嘴角轻勾,手里钢笔磕磕桌面,“或者你调来总部,他亲眼见着你的进步,比什么寿礼都强。”
谭禹霖缩缩脖子,“那我不如准备个一百万的给他。”
谭郁川挑眉不语,重新戴上耳机。
“还没完?”谭禹霖睁大眼,试着给自己找借口,“哥,瑞尔现在离不开我。”
“继续待在那儿,没有上升空间,而且总部更需要你。”
他才不听这种花言巧语,他从小就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哪儿舒服待哪儿。
还想说什么,谭郁川笔尖指指桌上的文件,谭禹霖就又闭嘴了。
“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