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婆子急的推开门冲进来,看见里面的春色,如同火烧屁股的蚂蚁:“我的世子爷啊!太太来了!快快!你也赶紧给我起来!快躲起来!快穿衣服!”
蓝基眼瞳震了一下,赶紧捞起地上的衫子把甄慈裹起来。
“你先躲在后面,要见势不妙,就从角门出去。”蓝基看甄慈楚楚可怜的样子,娇羞依恋自己的样子,心中恋恋不舍,拿出一沓银票塞给佳人。
甄慈却不收,含泪摇头:“奴已经得了很多,知足了,奴告退。”
说着“嘤嘤嘤”的带着丫头跑了出去,蓝基一面焦急,一面胡乱穿上衣服。
然而蓝基不知道的是,甄慈带着贴身丫鬟去角门儿悄悄上了一辆四人抬小轿,轿内坐着个紫衣贵人。
张氏正好气势汹汹的进来了,看蓝基还要追出去的模样,硬拽回来,气的脑仁要裂开,尖利怒骂:“那小娼妇呢?来人,给我把那婊子养的烂货抓来!”
“娘,你别那么说他——”蓝基立刻维护,狠狠瞪着要搜查的皮妈妈和阮嬷嬷“我看谁敢动他一下!”
皮妈妈和阮嬷嬷当然不敢了,犹豫看向张氏。
张氏气的眼睛都是红血丝,扬手对着蓝基的脸,却不忍心打,改为对着后背就是一巴掌:“啪——”
“你这孽障,一味贪图好色享乐,你知不知道你五弟年幼,将来只能靠你?你知不知道三妹妹的婚事毁了?你知不知道,你略高点门第的媳妇都娶不上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我到现在管家权都没收回来,还一个劲儿的讨好侯爷,拉拢县主给你铺路?”
蓝基愧疚,直接跪下了:“娘……孩儿知错。”
张氏声声泣血,嫉妒怨恨到疯:“如今,蓝若深那小贱人也有胡家的疯狗撑腰,在三房玉小子面前谄媚,几人狼狈为奸,那蓝若深和玉小子都是官身了!你爹和你祖母再三训斥,逼的你娘一个指头都碰不得,你可知道?!”
蓝基听到这时,面色肃杀,阴鸷道:“儿子已布局,母亲稍安勿躁。”
张氏止了啼哭,忍不住拽着蓝基肩膀,尖利道:“怎么,话说的比谁都好听,你想放长线钓大鱼?鱼都大的你捞不着了,你还布局?!你还是我张诗诗的儿子吗?当年你娘我还不到二十就把后宅收拾的服服帖帖,蓝康、蓝若深那两个不入流货色,娘都替你扫平了,可你呢?玩儿个小倌儿都被人捅到侯爷和老太太面前去了,还是我替你遮掩!你能不能给我争口气?”
说着又哭了“你二姐姐在宫里也刚刚复宠,宠幸不咸不淡的,那老太太现在愈抬举范氏,你爹也一味的宠姨娘,把你娘当裹脚布,每个月就那么几日,真是想逼死我呀!嘤嘤嘤……”
蓝基起身给张氏奉茶,安慰张氏:“母亲勿要忧心,横波庄的事,过些日子自见分晓,母亲难道不想那胡侉子多替咱们赚些钱,咱们再夺过来吗?”
张氏看他说的笃定,觉得有门儿:“你可有门路?”
蓝基神秘道:“二姐姐透出信儿来,陛下身边的八千岁要回京郊老家疗养,儿子手下能碰上头。”
张氏点头,拉着蓝基的手:“刚才娘心急了些,你心中有数,娘就放心了。”
蓝基微笑:“娘,何必惦记父亲,说到底管家权不过是奴才般的活计,累身累心,父亲的俸禄和私房,侯府的祖产和值钱行当一大半而都在您手中,您怕什么?待儿子考取武状元,娶名门贵女,管家权他们会双手奉上。”
张氏被安抚的略开颜:“那行,娘不给你添乱,等你武举后再给你找岳家。”
蓝基不想张氏继续找他麻烦,也希望将来的妻子能容得下甄慈,于是温文尔雅一笑,端的是孝顺乖儿子的模样:“娘帮我看看那是为我好,怎能叫添乱?儿子不孝,让母亲费心,还请母亲为儿子寻一位出身高贵、娴静柔顺的好妻子来。”
张氏高兴了,搂着蓝基:“那是自然,我的儿,母亲就按照你想要的找。”
看着太太被世子爷哄的花枝乱颤,早已忘记来干什么的样子,皮妈妈却心惊肉跳。
阮嬷嬷没什么表情的恭敬站着,只觉得齿冷。
世子爷长大了,城府深重,连亲妈都能算计,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临了,蓝基不想回府,还想在这里休息练功一阵子,张氏也同意了。
母子二人在府门口又说了几句话。
张氏道:“过些日子是书画院的‘斗诗会’,分男、女席,书画院给你父亲和你都送了请帖,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