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家被阉党构陷,全族死伤三百一十六口,那时起我便立下重誓,凡再有与秦家为敌者,皆人头落江,躯干配宁远塔,永生永世不得全尸!”
“眼下朝堂内风起云涌,我爹的变法举措被千夫所指,现在他凭空从浔阳道上消失,你叫我该如何放过你!”
“是仙家!定然是仙家作祟!”
孙大人趴在地上颤颤巍巍,一行黄尿从他的双腿间溢出。
“仙家?”
秦逍缓缓颔,抿了一口书童递来的暖酒,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秦公子您想想,放眼靖朝上下,敢触怒您九千岁名号的家伙都死绝了,更遑论一人之下的相国大人啊!”
“所以呢,你就把罪责赖到了修行者头上?”
秦逍挑起左侧眉毛,眼神邪魅地瞥了孙大人一眼。
“下官只是据实揣测,毕竟相国大人消失的太过突兀,整支车驾几十号人说没就没了,这根本就不是武夫能做到的手笔啊!”
“聒噪。”
见问不出什么,秦逍很显然没了耐性,轻轻摆手示意四周的黑贲军。
孙大人见状面色瞬间无血,可形势不由他,两位杀气凛然的黑贲卫已经将他架起,一路拖拽来到了屏风后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从屏风后响起,伴随着啪嗒啪嗒的踩血声。
透过屏风的显影,能隐约看到十三具摞到一起的尸体。
屏风外春风笑面,屏风内阿鼻阎罗!
“秦逍!我是当朝三品大员,执掌户部,你没有枢密院调令,不能随便动用黑贲军杀我!”
“嗯?”
屏风外传来一声轻咦。
“孙连海,我杀人行事,何时需要调令一说了?”
“无论弹劾还是审判三品官员,皆需中书门下上报天子定夺审理,你的滥杀无辜,究竟是奉的谁的旨意,是你自己的,还是靖朝赵氏皇庭的!”
“有什么区别吗?”
屏风外的秦逍慵懒起身,立刻有书童为其披上一件雪貂大氅。
“孙连海,若你还觉得靖朝是龙椅上那废物赵家的,那只能说明你鼠目寸光,死得一点都不冤呐。”
秦逍回望凭栏,已经不打算再跟孙连海废话了。
嗡!
屏风后传来强劲弓弩震动声,秦逍望着江陵山河正自惬意,下一刻突然感觉左侧肋下一阵恶寒。
啪嗒!
手中酒杯跌落,酒水伴着箭尖儿上的血珠一起砸落在地,一片晶莹。
“怎么回事。。。。。。”
秦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他强撑着转回身子,谁成想右侧腹部又狠狠挨了一刀!
噗!
刀入六寸,血溅八尺!
秦逍第一次瞪大了眼珠,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扎这一刀的竟是最信赖的书童!
“春眠,你竟然。。。。。。”
“世子,我是五年前被你坑杀的枢密院副使次子,你恶贯满盈罪孽滔天,我熬到今日就是为了这一刀!”
春眠
噗嗤。
春眠抽刀,秦逍血流如注,踉跄跪倒在地。
“精彩,好活儿当赏啊!”
屏风后传来一阵哂笑,原本应当殒命的孙连海中气十足,咬牙切齿的喝着彩。
透过屏风上黑漆漆的箭孔,秦逍能隐约看到孙连海的一只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