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呢,姐夫你在西梁。。。。。。多保重。”
临别总是这样,每次都毫无新意,又每次都让人神伤。
秦逍在马上望着胡亥的背影,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头戴桃花的老黄。
远方的夕阳跟影子拉拉扯扯,看起来挺不正经,却令他眼酸灼热。
秦逍心里清楚,他从不会眷恋或依靠任何外人。
他只是偶尔不大喜欢,满天下只剩他孑然一身。
十七岁的料峭公子晃晃悠悠,头上的辫子随春风摇曳飘荡。
走到临近西城门十丈外,胡亥转身朝秦逍作揖行礼,拜的是玄天宗的最高礼节。
“姐夫,我回家啦,你若在落霞山倦了,记得喊我来接你!”
“嗯呢。”
“姐夫,天变暖了,我姐穿得少了,她跟你真的般配!”
“好啦知道了,快走吧。”
秦逍打马转身,背后又传来胡亥略显慌张的喊叫。
“姐夫!”
“又怎么啦?”
“上次你坠落摘星楼,我好久都没缓过神来,这回我帮你捡了条命,你这命得替我好好收着!”
“嗯呐嗯呐。”
“等以后你成为天下第一大祸害,我还做你的跟班小喽啰!”
“好。”
一语言罢,秦逍已施展夜游神消失不见。
远方传来胡亥的呼喊,喊得什么已经不得知。
唯有刚刚秦逍离去的空中,有两滴罕见的晶莹,落地碎成了八瓣。
。。。。。。
。。。。。。
五日后。
恰如胡亥所言那般,靖朝的天逐渐暖了。
天气一暖,尸身就容易臭。
且不说柳燮和左道陵的尸身去向,这一日天色将晚,大将军府后院多了四位脚夫。
四人自打进了府便战战兢兢,虽生得人高马大,却处处显得矮人一头。
没办法,谁叫他们这一趟拉的“货”,是南靖第一权柄魏家指派的呢?
“都跟紧了,把嘴闭严实了,乱说话小心掉脑袋!”
“知道了,多谢李管事。”
亥时一刻。
四位脚夫扛着一具漆黑棺椁,跟随一位管事从北门进了府。
那棺椁一瞧便不是凡品,上有碑亭鹤鹿,用料亦极为考究。
管事带着四人七拐八拐,整个过程四人皆不敢抬头,生怕胡乱瞧看触碰了禁忌。
相比于曾经辉煌的镇国公相府,大将军府很显然不遑多让。
五人足足走到了亥时三刻,方才抵达此行的目的地。
足见大将军府的土木之盛,简直比秦北望更显张扬!
“随我上楼。”
迎面是一座七层琉璃塔楼,规格别致,棱角飞檐,有龙九腾跃。
四位脚夫早已满头大汗,可却没人敢抱怨一嗓子。
管事先跟门脸处值守的黑贲军寒暄几嘴,这才催促着四人抬棺登楼。
其间苦楚自不言说,众人一路来到七层门外。
管事命脚夫将棺材放下,随即朝着门内大礼参拜。
“司南公子,您的尸身,我们给您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