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对着古镜的魏司南,在镜中却看不到自己的脸。
他盯着古镜轻声诵念着,语调诡谲离奇,貌似根本不是中原的术法要诀。
盏茶时辰后古镜终于显影,只不过并非是魏司南,而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自从镜中人出现,魏司南的冷汗就没有断过。
他开始唯唯诺诺的跟镜中人搭话,以往阴翳沉着的气度荡然无存,好似一条做了错事请求主人原谅的獒犬!
对话持续了半个时辰,期间魏司南被骂的狗血淋头,却喏喏连声不敢反驳一嘴。
直到古镜内不再显影,包裹镜面的犬牙也再次松弛,魏司南才敢喘出第一口大气。
“呼。。。。。。呼呼呼。。。。。。”
他的身体貌似更虚弱了。
半晌后他撑起身子,随手擦掉地上淤积的冷汗,扬起脖颈看向凭栏外的月亮。
月华晦暗,乌云盖顶。
魏司南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渐渐咬紧牙关,齿间嘎嘣作响!
“最后被选中的一定是我。。。。。。我要定了。。。。。。谁都别想抢!”
魏司南凄厉大吼,浑身青筋暴起,眼神亦突兀产生异变。
原本两只愤恨不甘的瞳孔变成四只,四只瞳孔又化作八只!
短短几次呼吸,他的双眸瞳中生瞳,互相交叠成鱼卵一般的诡相!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阵阵闷响。
那声音听起来。。。。。。跟刚刚掀开棺盖的响动如出一辙!
。。。。。。
。。。。。。
总得来说,靖朝四年这个春末,的确波澜不息。
一苇客栈纵贯南北,其间生的事情不胫而走。
南来北往的江湖客添油加醋,再淋上一把热油,一边就着肥鱼上桌,一边拿着筷子七嘴八舌。
原本好好的鱼肉,连带着事件的真相,一并扯成了稀巴烂。
有人说司南公子被李七月三剑捅成了穿膛葫芦。
有人说司南公子将李七月脚筋挑断纳做了小妾。
还有人说二人双双暴毙,在庐陵城南五花岗瞧见了残破的尸体。
简言之人云亦云,越传越是玄乎。
一苇客栈往西北三十里,有一处长着古榕树的崖壁。
正是当初秦逍结归藏蜃闭关修行之处。
想当初跑得急躁,胡亥与秦逍同骑拐子老马。
那匹从一苇客栈外拐走的中都府烈马,至今仍拴在树下。
由于柳燮暴毙于此,临近州府衙门早已派稽查司封锁方圆五里,连带那匹烈马也一并保留。
午时刚过,一位腰佩三剑的红衣女子从天而降。
李七月!
此刻的李七月身裹缠布,面色泛白中气亏空,很显然之前与魏司南那生死一战,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
四周封锁场地的稽查使纷纷不敢上前,毕竟凡俗衙门给十个胆子,也不敢随意招惹一位修行者。
更遑论这位修行者,还是近来江湖谈论的顶头热门。
“这。。。。。。我没看错吧,真的是李七月?”
“她不是死了吗?”
“胡说,死的是司南公子,我家亲戚开义庄的,棺材就在那儿定的!”
“司南公子死了?我咋听说不久后扶风山大醮会,司南公子已经确认受邀出席了啊!”
“胡诌八扯,李七月和司南公子都没死,我听说二人于死斗中一战定情,司南公子不日就将迎娶李七月,中都府和南靖魏家也将正式联姻!”
“拉倒吧,你们说得都不准,我告诉你们,其实司南公子是魏将军的私生子,其生母亦是李七月的生母,他们俩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