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还没睡醒,眼神慵懒嘴角流涎,瞧见秦逍后哼唧一声,一边吧唧吧唧嘴巴,一边挠着脖颈坐起了身子。
“还没到送饭的时候吧?”
书生喃喃呓语,缓缓下床穿鞋,一举一动皆和常人无异。
“我不是来送饭的,是你喊我过来的。”
秦逍一边开门见山,一边总算看清了书生的面相。
这家伙应该有不惑之年,面容稍显沧桑,却不失英年精致,往前再倒二十年,应该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
“嗯?”
书生闻言一愣,一边看着秦逍,一边用刚刚提过鞋的双手摩挲了两把脸。
紧接着,他又将刚刚挠过脚心的右手伸到嘴边。
先舔舐手指,再翻转过来舔舐手背!
如此行径,即便不爱干净的老鳖黄看了,都得叫声祖师爷。
可秦逍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因为他看出了书生举止的异常。
刚刚那番舔舐动作,压根就不是人类该有的行为!
换言之牢房里这衣冠楚楚的家伙,十有八九是妖而不是人!
难怪送饭会送牛血与活鸡,秦逍现在算是稍稍明白了。
“原来是你,来得倒是挺快。”
书生朝秦逍瞥了几眼,随后起身来到桌前,用两根手指捏起桌上茶壶,仰头顺着壶嘴喝了一口,又将剩下的茶水倒在微微干涸的砚台上。
书生(现原形前)
“先生对我施法,不知意欲何为?我去禀告师尊,师尊非但不帮衬,反倒让我下井与先生一叙,这其中又有何说法?”
秦逍继续有话直说,毕竟他知晓自己的斤两,在这里多待下去没有好处。
可书生却浑不理睬,只顾着专心致志地研墨。
他研墨的方式很是特别,按理说砚台里必须得有墨块方能研墨,可秦逍看得很仔细,他只是不断搅和着那汪清水。
“先生,您忘了放墨块了。”
“什么?”
书生总算搭理了秦逍一句,这让秦逍对其稍显反感。
毕竟以往在靖朝,敢如此轻视他的家伙,坟头草早已两尺高了。
“先生,您的砚台里没有墨。”
“哦是吗,没关系的。”
书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他缓缓朝秦逍瞥了一眼。
他生了一对跟秦逍类似的丹凤眼,只不过更显几许狐媚。
秦逍只跟他对视一瞬,便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
当然这还不是最刺激的地方,更刺激的是书生接下来的话。
“没有墨不能研墨,那若是一个人没有了骨头,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嘶!
秦逍闻言倒吸冷气,自己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轻易被人给瞧出来了!
相比于秦逍的惊愕,书生依旧镇定自若。
他甩甩手,随即指了指秦逍身前。
“悬针不错,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