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许在府里却是享受了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的,你这个姐姐既然不愿意为他着想一下,那么就让他用一只手来回报这么多年来应府在他身上的花费吧。”
应老夫人气急之后也不管她原本是想着让应知许过继到应平涛的名下了,在上方恶狠狠地附和道:“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这么多年,让那小兔崽子留下一只右手来回报也是应该的!”
应知鸢的瞳孔猛然一缩。
王氏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废了应知许的手,让他再也没法读书写字了。
应知许读了那么多年四书五经,今年就要下场考试了,若是在这时断了手,应知鸢不敢想象这件事对于那个如翠竹般挺立的少年来说是一个怎样的打击。
“知许可是应府这一代唯一的男孙。”
应知鸢使劲掐了掐手心,尖利的指甲几乎把自己的手心抠烂。
她来这里也有几个月了,可是和原主弟弟也就见过一次面,根本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可能会在哪里。
王氏她们要是铁了心的要害应知许,她根本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够让应知许完好无缺地获救。
如今只能期望应知许这个唯一的男孩子性别能够勾起应老夫人和王氏的迟疑和犹豫了。
王氏的脸色不变,应老夫人脸上倒是闪现出一丝纠结。
应老夫人嫁到应府数十年,早已把应府当成了自己的家,日后她死了,牌位是要供奉到应府的祠堂里去的,她不可能让应府绝嗣。
可是应平涛膝下如今还没有男孩,这一代也就只有一个应知许…………
若是应知许经此一事受了打击,整个人都废了,日后应府败落,岂不是没人给她供香火?
看出应老夫人的脸上出现了动摇,王氏语气加重高声道:“应府嫡支确实只有应知许这么一个男孩,但应府旁系的男丁可不少,旁支身上流的也是应家的血脉!”
王氏把憋在自己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同样是过继,过继一个年纪小不记事的旁支总比过继应知许那养不熟的小崽子好!”
这么多年来应平涛一直没有生下半个儿子,应老太太已经提了不止一次,想要把应知许过继到二房的事情给落实了。
但至今,应知许仍旧没有过继到二房,不只是因为应知许自己不怎么愿意,更因为王氏对大房的抵触。
不管应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王氏是绝对不想过继江念雪的儿子的!
她这辈子最记恨的女人就是江念雪,怎么可能愿意过继仇人的儿子当自己的亲儿子养。
应老夫人更纠结了,她对应老太爷是有感情的,所以虽然没有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孙子,但是想给二房过继的始终就只有一个流着应老太爷血脉的应知许。
应知瑶看见了自家祖母和母亲的分歧,平心而论,她虽然觉得应知许这个堂弟人很好,听说读书也不错,未来必定是能考上进士当官的。
但是应知许显然跟应知鸢更亲近,这一点就让应知瑶对应知许喜欢不起来。
她看着面露迟疑的应老夫人,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威胁”。
应老夫人霎时间心神一闪,恍然大悟。
对啊,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威胁应知鸢答应下来嫁给常清川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废了应知许的手和怎么废都是之后她们可以再商讨的事,并不重要。
就看应知鸢对这个弟弟的安危赌不赌得起了。
应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个想通了的笑容,“应知鸢你想好了没?是愿意自己乖乖的嫁给常清川去享福呢,还是让你弟弟断了一只手再无前途?”
应知鸢知道她们三个人说的话都是威胁。
但她赌不起。
应知鸢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关,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对应知许疏忽大意要付出的代价。
明明早就下过决心要护着应知许和丹荔两个人,但她这几个月以来却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一句关于应知许的事情。
是她的失职。
她现在只能口头上答应下来,先稳住应知瑶她们,之后再把人救出来,摆脱她们的控制。
应知鸢低下了头,憋屈地道:“我同意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