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眼珠一转,连忙把话题岔开:“夫人,您也真是的,老夫人都被气成这样了,您怎么还如此咄咄逼人?这哪里是做晚辈该有的样子……”
闻言,老夫人也来了精神:“说的正是!你嫁入侯府三年,连个蛋都没生出来,这也就算了,如今还敢顶撞我,你难道就不怕我儿一纸休书下去,把你打回江家吗!”
“母亲说的没错!”
安远侯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气冲冲地大步走进正厅,踏过一地碎片,直接在老夫人身侧落座:“这等让家族蒙羞的东西,就该被一纸休书赶出门去!”
看着突然回来的安远侯,老夫人十分惊讶:“翊儿,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儿子昨天才刚回来拿了银子,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这可从没见他回家这么勤快啊!
“母亲可别提了!”安远侯满脸晦气。
早些时候,他刚结束一场鏖战,在风月楼里边欣赏歌舞边用饭,突然过来一群人,冲他指指点点的不说,末了还嫌弃地啧了两声才走,好像他不是金尊玉贵的侯爷,而是什么垃圾似的。
风月之地本就是消息最灵通的所在,小厮很快打听到了消息,说今日江扶月去接先生的时候出了事,如今外头都在传,侯府已经窘迫到用儿媳妇的嫁妆给人送礼的地步了,还说他在这风月楼里头一掷千金,花的也都是江扶月的嫁妆银子!
他听着只觉荒唐。
他们侯府家底厚实,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江扶月的几两嫁妆?
可外人不知。
这流言一起,便有人说他摆着家里一堆烂摊子不去料理,天天出来喝酒狎妓,半点担当也没有,还有说他窝囊废的,总之什么难听话都有。
他就吃顿饭的功夫,不知受了多少白眼。
他自小被老夫人捧着长大,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于是刚吃完饭,就直接叫小厮套了车急匆匆地回来了。
一到松寿院,就听见老夫人说要休妻,正中他下怀,他便出声附和了一句。
他早就看江扶月不顺眼了!
有了安远侯撑腰,老夫人像是有了倚仗一般,得意地看向江扶月。
然而江扶月没有丝毫惶恐,反而还笑了:“既然婆母和侯爷都这么说,那便请写一封休书给儿媳吧,儿媳拿了休书就走,定不纠缠。”
闻言,老夫人脸色一僵。
她本就不是真心想休了江扶月,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服软认错罢了。
毕竟要是真的休了江扶月,那这管家的重担只能落到她身上了。
能过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谁乐意天天殚精竭虑,煎熬心血?
安远侯不懂老夫人的心思,他嗤笑一声,道:“你倒是挺有骨气!来人——”
“夫人!老夫人是一时怒气上头才这么说的,您怎么连好赖话也听不出来,还当真了呢!”刘妈妈急急出声打断安远侯的话,“惊蛰,谷雨,还不快扶夫人回去,好好冷静冷静!”
惊蛰眼圈通红,谷雨更是直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二人走到江扶月身侧,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扶月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早知离开侯府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江扶月转身就走,惊蛰和谷雨也连忙抬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