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平静道。
监视官的心神瞬间收敛,面对释放出气机的墨池,一瞬间就想到了如今在临安赫赫有名的安大家。
毕竟,王家王勤河挑战安大家被碾压的事迹,如今仍旧还是茶余饭后的笑谈。
“原来是安大家,那便是在下唐突了,自是可佩剑入内。”
监视官抱拳作揖。
墨池回归腰间,安乐亦是作揖回礼,监视官例行公事的搜查了安乐的行李,以防作弊,以及身上一些携带的小物件后,便立刻放行,并命人亲自带安乐前往考牌上所登记的考场。
这一幕自然是引起了排队举子儒生们的震撼与哗然。
安大家?
那位年轻过分的少年举人,竟便是名传临安,作墨竹画奔马的安大家?
还是什么小圣榜上榜者?
哪怕是刘越亦是心头震撼,他知道安大家是修行者,却不曾想是如此有牌面的修行者,竟是可执剑入考场……
而一旁刚完成搜检,还在收纳被翻的乱七八糟行李的徐姓举人,面色顿时变得难看,暗自懊悔刚才错过的巴结机会。
那可是安大家啊!
不过,这徐姓考生很快便收敛心绪,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待他高中乙榜进士列,届时再由刘越引见一下,自是可以再度攀上关系。
而对于此次春闱考题,他十拿九稳,自信非常!
安乐与刘越告别之后,便跟随监视官派遣的士卒前往考场号舍。
根据考牌上的考号排列的单独小房间,便为号舍。
这些时日,考生们作答,吃饭等等皆在此处。
直到春闱考题全部答完为止,彼此间无法看到其他的考生。
也得亏是文院占地够广,建筑够多,才能安排完三千多位考生的号舍。
安静坐在号舍内,安乐观外面的景色。
文院的环境颇好,一场春雨洗礼,曲径通幽,路径上更有一棵棵桃花树盛放着春桃,亦有些杏花绽放着迎春的美好。
小雨淅淅沥沥,打在号舍黑瓦上,传来清脆声响,颇为幽静。
安乐徐徐闭上眼,等候开考。
……
……
文院桃林杏树之间,绕开通幽小径,可见一座茅庐。
春雨在春风吹度下,倾斜而洒,茅庐檐下,有人煮茶,碳炉烧沸水,冒起的热气,如鸟鸟云彩,奔腾直上。
三夫子王半山的茅庐中,今日来了一位贵客,故他泡茶相迎。
来者一身华贵至极的衣裳,面容肃穆,苍须轻捋,眼神中带着几分锋锐,静静等候着三夫子的茶。
他似乎很有耐心,一点都不着急,哪怕文院中的春闱已然快要开始。
“此次春闱,夫子可有看好的人选?”
许久,待得三夫子将一杯普普通通的茶水,推至他身前时,来者端起轻饮一口,笑道。
“秦相言重了,文院子弟皆是我学生,他们参加春闱我自是全然看好。”三夫子双手捧着热茶,轻笑。
“学问是有高低,更逞论是学生们,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选择相信的对象和看好的对象,三夫子同样是人,又如何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不失偏颇。”
秦离士澹澹一笑,却是话中有话。
三夫子王半山一副慵懒的样子,瞥了秦离士一眼,道:“秦相都如此言及了,那老朽就直说了吧,那位名震临安的安大家,一幅墨竹,一匹奔马,让老夫刮目相看,老夫看好他得入殿前会试。”
话语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冷肃几分。
秦离士脸上笑容消失,细长的眼眸中,似带几分冰冷,盯着三夫子。
“三夫子,这位安大家好像与林府牵扯颇深。”
三夫子嘬饮一口热茶:“老夫不看出处,只观其才华,墨竹可见风骨,奔马可观心气,此子确实不错。”
“作画好,不代表学问也好,春闱科举考的非是作画。”秦离士摇了摇头:“夫子看好一位画师,这将文院文曲榜的那些才子儒生置于何地?”
站起身,不再饮茶。
();() 他从三夫子这儿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的答桉。
他此来便是试探三夫子的态度,三夫子既然提及这与林府关系颇深的少年,那态度不言而喻,更偏向林家一些。
秦离士自然也没了喝茶的兴趣。
那位名震临安的安大家,秦离士还真欣赏不起来。
林府花解冰欣赏的人,他秦离士自然平添几分冷眼。
“秦相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