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乐先去了一趟燕春里,众目睽睽下,买了一壶老黄酒,遂是再度前行。
一行人尚未临近静街,便有一辆华贵车辇行驶而来,帘布掀起。
();() 林轻音与林追风顿时下了车辇,担忧的看向拎着老黄酒的安乐。
“先生。”
林轻音拜师安乐,如今自是发自真心的担忧。
身侧的曹孚却是浑身紧绷,手掌紧紧握着擒贼刀,面色凝重的盯着车辇。
因为车辇之中,有股让他心悸的气息与力量。
林府花解冰
“可需我出手助你”马车内,花夫人轻柔的声音飘出。
曹孚吞了口唾沫,刀再握紧三分。
花夫人若要强行带走安乐,他还真未必拦得住。
却见安乐摇了摇头:“小生自能证清白,花夫人观之便可。”
车辇内,花夫人心头也不禁涌现起了好奇,这等泼脏水之事,最是烦人,安乐也是正巧被逮住了机会,与刘越和徐顺有了牵扯,否则脏水真不可能无缘无故泼其身上来。
一行人继续前行,入了静街,不少百姓望而却步便不得再前行。
但文曲榜上的儒生以及韩狮等修行者,还有一些文人墨客,俱是跟随。
秦相府,大门前。
安乐一席白衣佩剑,如踩春风而至。
一旁已然有曹孚安排的人,扛着桌椅,拿着文房四宝。
安乐便让人直接将桌子摆在了秦相府之前,将文房四宝铺就于桌上,
端坐靠椅,安乐正对着秦相府大门,下一刻心神涌动,震动声音而出声。
“人活一世,只求一身清白,求心中一口意气,闻秦相言安某春闱舞弊,吾心中自是不顺,秦相官至宰相,位高权重,一言如山岳倾轧,少年不才,只能诗词文章为剑,斩此山岳,斩去无数如豺狼般的小人恶语,还得一朗朗清明。”文網
安乐话语落下,秦相府内,自有一股又一股的强横气机迸发,似有磅礴元神扫荡而来。
与此同时,车辇中的花夫人心神一动,人群中,看热闹的太庙老人亦是冷笑,屈指弹出剑气升空
诸多气机瞬间被压制下来。
安乐淡淡一笑朝着人群曲榜儒生招了招手。
三位儒生一脸懵逼,心中颇为抗拒。
“来”
安乐心神涌动,一喝之间,三人莫名心悸,犹犹豫豫下,还是走了过来。
悠哉坐在椅子上,安乐看着他们淡淡道:“我念,你们写。”
“这些诗词俱是我抄来的,我只念一遍,莫要写慢了,莫要手抖了。”
那三位儒生见安乐如此狂妄,不禁冷笑起来,心头涌起了几许较劲意味。
三人立于桌前,挽袖执笔。
安乐唇角一挑,提起老黄酒,猛地饮一口酒,酒液飞洒,开始吟诵。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首石灰吟开端
一诗成,安乐顿了一下,再度开始下一首。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一首,两首,三首
十首,二十首,三十首
也不管典故,也不问意象,就是这般随口而念,万古奇才所引来的清晰记忆俱如滔滔流水不尽。
安乐饮酒大笑,心头一口闷气直舒而出,颂念诗词间,身上一股煌煌如大日,普照人间散污邪的浩然剑气,升腾而起
这一次,无太庙老人的遮蔽,自是如一头白蟒盘踞于身后,冲入云霄,撞碎青云
浩然剑气震震,文院曲碑亦是开始震动,与遥相呼应
一篇诗成,便文曲碑中便有一缕浩然气引出蔓延
文院之内,大夫子朱火喜,二夫子庞纪,三夫子王半山,三人俱是同时睁眼。
瞬息而已,便消失无踪,穿过了问心林,出现在了文院深处的庐亭之前。
见得文曲碑上,于白日间星光烂漫,有浩然不断涌溢
最后诸多浩然之气汇聚一起,宛若江流汹涌横空临安,朝着那秦相府方向而去,最后交织盘旋于那涌入长空的浩然剑气周遭,下落之间,尽数加诸安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