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榆挺直了坐姿,双手平放在腿上,眸子凝视着审判员的嘴型。
她没注意到被待领到被告位置的顾时聿,墨黑色的眸子死死的凝着她,眼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2o19年四月,当时的顾时聿任顾氏总裁,暗中参与了一起洗钱活动,经过查实,确有此事;2o19年7月,被告人顾时聿利用自身职务便利,为境外犯罪分子大开方便之门,致使罪犯逃出境外;2o2o年1月,被告人杀人未遂,致使顾瑾年先生身体遭受了极大的迫害;2o2o年6月,顾氏涉嫌一起重大金融犯罪,被告人顾时聿当时作为管理者,仍然放任,其管理失职对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危害。。。。。。。。。。。。。。。。。。。。。。】
一诉,控告顾时聿的罪名有7起,其中四个是重大经济罪名。
顾时聿真的被她拉下了神坛。
随着审判官最后的判决落下,沈清榆的心也放回到肚子中。
“当庭证据展示完毕,现宣判被告人顾时聿有期徒刑41年!”
沈清榆率先离席,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
她头也不回,脚步带风迈向光线透进来的庄重、肃静的红楠木门。
墨黑色卷曲及腰的长,随着她步伐的晃动,随风起舞,翩若惊云。
顾时聿眸子一点一点的变晦暗,眼底嗜血。
立在身侧的手被捏得咯咯作响,仿佛骨头都要断裂了一般。
口中弥漫出满口的血腥味,一滴顺着嘴角泄露出来,将他惨白的脸更是映照得多了几分落寞。
观众席上,像沈清榆这样面无表情离开的人没有,这些人要么唏嘘,要么关心,要么怒骂。
没有人像沈清榆这样极其的平静,仿佛这样的场景早已在她心底上演过无数遍。
坐在一起的肖谢臣和陈枭,脸色是出乎意料的难看,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心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和怒气。
他们没有想到顾时聿毫不辩解的就接受了这些罪名,明明他们已经找好了最好的律师,但、顾时聿拒绝。
他们明明知道这一切并不是顾时聿做的,但在沈清榆精心的布置下,他们竟然找不到完整的证据来证明顾时聿是无辜的。
尤其,顾时聿认命的态度使他们更难以做什么。
他们问他什么,他都沉默。
仿佛他在帮沈清榆将他自己往死路中逼一样。
两人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死气。
那种随便、不在乎的颓废意味。
出现在这个素来游刃有余的男人身上,明明顾二心机了得,鲜少有人能够算计到他。
最后,被告人顾时聿被押解着从肖谢臣身边走过时。
“顾时聿,你以为你这样做她沈清榆就会可怜你吗?!她不会!她只会觉得你不堪一击!狼狈又不堪!”
陈枭的眸子泛着火,气急败坏的怒斥着顾时聿。
他怒红的脸、气急的眸子,微颤的手。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知道,顾时聿承认下这一切会承受多严重的后果。
41年啊!
不是四年,也不是一年。
是整整41年!
41年顾时聿出来后还能做什么?
而且,野心勃勃的人怎甘愿被诬陷做41年的牢狱之灾!
他认识的聿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明明他心底的聿哥不是这样的。
他的聿哥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自暴自弃!
“顾时聿!你清醒一点行不行!沈清榆她不爱你!她根本不爱你!——聿哥,沈清榆,她根本就不爱你!”
“——这么缜密的心思,这么一环扣一环的陷害,你觉得她是一朝一夕才决定的吗?!”
陈枭骂他的聿哥,结果反而是把自己骂哭了。
鼻尖泛红狼狈的流鼻涕,眼底满是担忧和恨铁不成钢。
肖谢臣扶着想上前拉顾时聿的陈枭,眸子中的神色和陈枭的一样。
想不明白顾时聿为何这般自暴自弃,明明只要他配合,他和陈枭出手顾时聿不会落到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