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鼎峰一看到6云奎,就气不打一处出,对江燕泥说道:“王老太医说他没几天好活了,你也不用再那么费心了。哎,他这两腿一蹬,倒是清净了,还得麻烦我们这些祖宗,帮他看着江山。”
江燕泥用帕子给6云奎擦了擦嘴,宽慰6鼎峰说:“骄骄不是打了胜仗了吗?以骄骄的厉害,一旦南下,必定能将南楚人赶出边境。你还是放宽些心吧!”
6鼎峰黑着一张脸道:“我如今担心的倒不是前线战局了。我现在更担心皇位的更替。”
6鼎峰指了指6云奎说:“他这一脉,几乎都被他祸祸得断子绝孙了。咱们6家的子孙虽多,其他人登基,都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心里有些担心……”
后面的话6鼎峰没有说出来,江燕泥和他夫妻多年,两人心意相通,明白了6鼎峰是在担心越来越强势起来的楚家。
“当家的,骄骄跟咱们是一起从太庙回来的。她对皇权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我观察骄骄不是那种权利欲很大的人,只要6家能选出一个德才兼备的人继承皇位,我估计骄骄应该不会反。”
6鼎峰眼神闪烁了一下,悄声道:“这事我琢磨许久了。只有一个人当皇帝,楚天骄肯定不会反,可惜那个曾曾孙子,无心皇位。”
两人小声的说着话,没注意到6云奎的眼皮动了动。
到了晚间,6元清照例来厚德殿探望皇帝。
6元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中郁闷,遣退了江燕泥和6鼎峰等人,独自留在了龙榻前,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憋闷,向着昏迷中的6云奎倾诉。
“父皇,我该怎么办?如今我命不久矣,这太子之位,我是该留给其他皇兄,还是占着这位置?
皇兄们也都吃了丹药,都不会再有子嗣,难道我要将皇位,传给襁褓中的八皇弟吗?”
6元清是绝对不愿意将皇位传给八皇子的。
八皇子已经被叶贵妃收养,名义上是叶贵妃的儿子。
王皇后生前没少受叶贵妃的气。
当初四皇子还没残疾时,叶家就存了夺嫡之心,一直给6元清兄弟俩使绊子。
6元清绝对不愿意将来叶贵妃成为太后,叶家因此得势。
他正哭诉间,床上的6云奎缓缓的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6元清的手。
6元清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见皇帝醒了,惊喜非常:“父皇,父皇你醒了?”
6元清想要去叫人,床上的人却出了沙哑的声音:“别”。
许是太久没说话了,6云奎的声音浑浊难懂。
6元清一直对他这位父皇很惧怕,担心自己会错意,凑近了一些细听,听清楚了6云奎艰难的说出的一句话:“你是老六?”
6元清以为6云奎只是因为昏迷太久了,看不清楚,忙答应道:“父皇,我是老六,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床上的6云奎目光从6元清的脸上,移到了旁边,看清楚了厚德殿的布置,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老六,你为何穿着太子的衣服?”
6元清一愣,难道他父皇将立他为太子的事,也忘记了?
“父皇,二哥去世后,你不是立我为太子了吗?”
床上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静默了一会儿,悠悠叹道:“你二哥不是死了很久很久了吗?我怎么记得我当初立的,是你四哥为太子?你四哥呢?”
6元清吓得脸色苍白:难道在父皇的心目中,更中意的太子人选,其实是四哥?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床上的人继续嘟囔道:“不对啊,我记得你四哥也已经登基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