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十岁便搬离长信宫,如今住在距离长信宫不远处的景明宫中,听闻是崔慕之来访,立刻有宫侍前来迎接。
一入正殿,便见李玥披着件白袍,正在暖中赏玩一副色彩昳丽的画作,见崔慕之来了,李玥立刻道:“表哥,你快来看看,是南诏的画,这上面的山水草木,皆是以兽皮鸟羽制成,因此才如此栩栩如生——”
崔慕之拱手行礼,“殿下慎言,微臣不敢当。”
李玥眉头一扬,“眼下又不是在别处,我——”
说至一半,李玥看到了秦缨,他眼珠儿转了转,轻咳一声,摆出两分老成之态,“哦云阳县主也来了,快请——”
秦缨进门行礼,也看到了那副画,便眨了眨眼道:“是南诏送给殿下的?”
李玥笑着摇头,“这倒不是,是我自己寻来赏玩的。”他扫了二人一眼,“你们此来是为何”
崔慕之定声道:“此来是有一事要问殿下,还请殿下莫要隐瞒。”
李玥眼瞳微睁,“何事?”
崔慕之看向秦缨,秦缨便道:“殿下在五日之前,曾陪着南诏的两位皇子和公主,去了揽月楼与邀月楼,请殿下仔细回忆一遍当日情形。”
李玥面上笑意散去,“你们是为了那位北府军参军?”
李玥虽不及李琨有才学,却也不傻,秦缨闻言点头,“不错,那位参军之死尚有疑问,还请殿下相助。”
李玥唇角微动,又去看崔慕之,见崔慕之一脸凝重,他只好皱眉道:“那天……是我奉父皇和母妃之令,去陪他们赏景,揽月楼和邀月楼就在梅林之外,登楼赏梅别有一番意,我当日和阿月在邀月楼,一边走,一边给她讲楼中壁画上的典故,蒙礼和施罗先一步上了邀月楼,大抵现距离梅园太远,又只能看到冬日覆雪的荷花池,便下楼去了揽月楼,后来我与阿月一同上了三楼与四楼,没现什么不妥啊。”
秦缨蹙眉道:“殿下可记得当时在三楼时,你们各自站在何处?”
李玥仔细想了想,“三楼的采画在顶上,我们就站在窗边——”
“可是揽月楼那侧的窗户?”
秦缨问得李玥紧张起来,他点头道:“不错,彼时蒙礼他们去了揽月楼,阿月还走到三楼围栏处朝那边张望,但也不算古怪吧,毕竟两座楼台不远——”
秦缨又问:“当时蒙礼在何处?”
“也在三楼围栏处,似乎在看远处竹林,南诏虽然多草木,但他们那边的竹子与大周不太一样,他们的竹子茂密高大,且多生在水边,旱地极难活。”
秦缨想象着那副场景,一时挑不出错来,这时崔慕之又问道:“前几日是殿下作陪多,还是二殿下和三殿下作陪多?”
李玥闻言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自是我咯,三哥整日不出宫门,二哥呢,又要跟着夫子做学问,还要去听父皇与朝臣们议事,那只有我闲功夫多。”……
李玥闻言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自是我咯,三哥整日不出宫门,二哥呢,又要跟着夫子做学问,还要去听父皇与朝臣们议事,那只有我闲功夫多。”
崔慕之看向秦缨,秦缨又问,“后来去了揽月楼呢?又做了什么?”
李玥闻言目光闪了闪,继续道:“也是陪着他们赏景,那楼里也有些彩画,我亦讲了讲,他们对大周的风物十分有兴致,后来三楼四楼都去了,还在外转了一圈,赏了梅林,我还念了两咏梅的诗词,阿月对此十分有兴致。”
秦缨面色凝重了几分,见崔慕之还看着她,秦缨又问道:“他们可提过北府军之人?”
李玥摇头,“他们至多只问过大周是否常生水患,目的也十分明显,他们想要大周治水之策,还有那冶炼铜铁之法,但我也没多言。”
秦缨眉眼暗了一分,“那好,我没什么可问了。”
崔慕之微微颔,“殿下若想起什么,可随时派人召
微臣,南诏人并非善类,殿下往后与他们接触,可要谨慎为重。”
李玥眨了眨眼,“阿月也并非善类?”
崔慕之欲言又止,“人心莫测,殿下不可妄断。”
李玥唇角微抿,“罢了,我知道了……”
李玥所言并无异样,离宫之时,秦缨面色不佳,崔慕之走在她身侧道:“若真与南诏人有关,他们自然不会露在五殿下眼前,可还要去找二殿下与三殿下问问?”
秦缨摇头,可尚未开口,她脚步倏地一顿,只见不远处的宫道上,德妃崔玉容正乘轿辇而来,见她二人同行,德妃显然惊讶极了,但很快收敛容色,待到了跟前,笑盈盈道:“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