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上前一把将秦璋抱住,秦广见状也慌了神,“侯爷!”
见秦璋面庞迅惨白,秦缨大喊,“请大夫!快请大夫——”
……
流年静好的临川侯府,许多年都未这样乱过。
满府上下噤若寒蝉,秦缨等在秦璋寝房外,已经开始后悔,她不该有那一问,她可以有更机敏讨巧的方式,可她偏偏选择了最激烈的一种。
白鸳红着眼道:“县主,侯爷会不会出事?”
秦缨摇头,酸涩直冲鼻腔,又忙抬手将眼角湿润抹去,白鸳苦兮兮道:“奴婢在外面听见了几句,县主,侯爷对公主殿下那般深情,怎就不许您查呢……”
秦缨再度摇头,她也没有答案。
等了两炷香的功夫,寝房内才传来动静,没多时,秦广陪着大夫走了出来,秦缨见状忙迎上去,“爹爹如何了?”
秦广点头,“已经醒了。”
见她满眼急切,大夫道:“侯爷是急火攻心,倒未有性命之危,不过侯爷年纪大了,前阵子又久患伤寒未愈,此番得卧床调养几日。”
秦缨大大地松了口气,道了谢,疾步往内室去,秦璋躺在榻上,呼吸仍是粗重,听见动静微微侧头,见是她来,又收回目光望向帐顶。
秦缨快步走到床前,半跪在地毯上,“爹爹,是女儿错了,是女儿把您气病了……”
秦璋唇角紧抿成条线,哑声问:“你听话吗?”
秦缨喉头一梗,不知如何作答,这时秦广回来,走到跟前道:“县主,你就听侯爷的吧,侯爷是为了你好,为了侯府好,这天下最苦的是侯爷啊。”
秦广此言似乎别有深意,但看着一脸病容的秦璋,秦缨再不敢多问什么,她吸了吸鼻子,轻柔却坚定道:“爹爹,女儿没想过会闹成这样,女儿也从未怀疑您对母亲的情谊,只是女儿不甚明白,女儿只是想为母亲和兄长讨个公道……”
她艰难地吞咽一下,“女儿可以为了让您放心,从现在起,不再出清梧院一步,但无论如何女儿也想让您知道,女儿的意志,并不会因为敬爱您而改变,女儿过了年便十八,无论您顾虑害怕什么,女儿都可以与您一同承担。”
她一番肺腑之言,令秦璋也生动容,但话意亦分明,她宁愿被关起来也不会放弃。
秦璋眼眶亦是微润,却只看着帐顶道:“天下之事,并非事事皆有公道,有时是命,是天命,你一个小姑娘,怎能明白天命不可违?”
秦缨毅然道:“您说的不错,女子步步艰危,女儿亦势单力薄,但女儿不怕,母亲和兄长两条人命,女儿便是豁出这副脊骨,也愿与天命搏一搏。”
秦璋倏地闭上眼,沉默半晌,压着不忍道:“你既做了选择,那便回清梧院去,在未想明白之前,不要再来见我。”
秦缨有些委屈,随即又释然,替秦璋掖了掖被角,起身朝外走去。
秦广看看她,再看看秦璋,“侯爷,这——”
秦璋哑声道:“她愿被关,凭她的性子,那就看她能忍几时吧。”……
秦璋哑声道:“她愿被关,凭她的性子,那就看她能忍几时吧。”
……
秦缨从内室出来,径直出了房门,夜色已深,秦璋这庭院内一片霜雪寒冻,秦缨站在门前呵了呵手,抬步往清梧院去。
白鸳跟着道:“县主,眼下是怎么样了?”
秦缨吁出口气,“不怎么样,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能要在清梧院患难与共了。”
白鸳一惊,“啊?侯爷真要将您关起来?”
秦缨苦笑,“是啊,爹爹此番是真动了气,我早已猜到,没那么容易的。”
白鸳小脸皱作一团,又飞道:“那、那咱们现在跑来得及吗?不然咱们去投奔谢大人吧?再不济,投奔李姑娘6姑娘去?”
秦缨哭笑不得,“爹爹已经卧病在床,你是想我气死爹爹吗?”
白鸳缩了缩脖颈,“那奴婢不敢。”
主仆二人回清梧院,不多时,院外传来一阵响动,白鸳狐疑地出门,很快面色大变地跑进来,“县主,完蛋了,秦管家带着人来,把咱们院门锁了。”
秦缨愣了愣,无奈道:“爹爹能下此命令,足见他精神还算好,倒叫人放心了。”
她并无多大反应,白鸳却心焦,“侯爷这是要动真格的,要把咱们关到猴年马月呢?眼看着快过年了啊,十天,还有十天便过年了——”
秦缨目光幽幽,“不怕爹爹动真格,只有如此,他也才能明白我的决心,倘若……倘若他能相信我,将一切旧事告知,反是最好的结果。”
白鸳眨眨眼,“您是说,咱们和侯爷耗,看侯爷何时心软?”
秦缨点头又摇头,“也不仅是心软。”
见白鸳苦哈哈的,秦缨扯出一丝笑来,“不必如此苦恼,正好帮衙门办的事今日了了,后面这些日子,咱们就当一回闲人,爹爹在膳食上必定不会亏待我们。”
白鸳无奈,“您倒是心大,您数日不出门去,谢大人多半还要等您回话呢。”
提起谢星阑,秦缨面色凝重起来,她在府里禁足没什么,但谢星阑不知内情,他定会着急……
但很快,秦缨又摇头,“他应该能猜到。”
白鸳不置可否,这时又凑到秦缨跟前,“您还没说,好端端的,今夜谢大人为何给您吹曲子?他吹的是什么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