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又看向谢星阑,“谢卿如何看?若要派监军通往,你看谁人合适?”
谢星阑想了想,“或可派段宓同往。”
李琰点了点头,加快语道:“好,那事不宜迟,立刻宣其他几位将军入宫商议对策,兵贵神,定好了计策,尽快出才好——”……
李琰点了点头,加快语道:“好,那事不宜迟,立刻宣其他几位将军入宫商议对策,兵贵神,定好了计策,尽快出才好——”
李琰决断利落,叫人看得放心,见要商议军事,秦缨不好多留,遂提告退,待出宫乘着马车归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秦缨将宫内见闻告知秦璋,秦璋听完,因太后所言愤慨难当,缓了片刻,又担心起边疆战事来,秦缨闻言,一颗心也高高地悬了起来。
若按原文,南诏三国联手,血洗大周边境十四州府,说是伏尸百万也不为过,后来割地献宝,迫使萧湄和亲,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令大周元气大伤,再加上那毒膏之祸无人可治,可以预见十年后的大周必将千疮百孔,离亡国不远矣。
想到此处,秦缨心底不安越来越重,用过晚膳后,早早回了清梧院。
眼看着到了二更时分,秦缨忽然听见院外响起一道脚步声,她眉头皱起,白鸳亦快步出了门,很快,白鸳又跑了回来,“县主,谢大人来了——”
秦缨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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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月栖烟怕,但最怕我心上之人,不知我为何而去。”
秦缨鼻腔一酸,“我知道,旁人尚未想到此战之难,可……”
她语气焦灼起来,“可战场之上生死难料……”
谢星阑温柔笑开,上前半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秦缨满心担忧与不舍,亦收紧双臂环住他腰身,又瓮声问:“这是一场苦战,要何时才能回京?”
谢星阑轻抚着她背脊,一抬头,看到了那两颗合抱的梧桐树。
梧桐枝头已生绿,离桐花满树只有月余,谢星阑倾身在她额间吻了一下,定声道:“‘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结千年1’,桐花开于清明,凋在盛夏,紫英落尽之前,我定回京见你……”
……
秦缨心底不宁,夜里辗转良久,只浅眠了一个多时辰便起身更衣,天色尚黑着,便已乘着马车近了明德门,还未走到城墙下,见另一辆马车早已沐着春寒等候在此。
秦缨掀开帘络,定睛一看,唤道:“柔嘉——”
竟是6柔嘉比她先来!
秦缨披着斗篷下马车,6柔嘉也迎了上来,又问:“是来送谢大人出征?”
秦缨点头,6柔嘉叹道:“杜子勤也要随军北上。”
杜子勤北上,便是留袁氏与杜子勉为质,秦缨握住6柔嘉的手,二人相看无言,皆是忧心深重。
如墨的天穹变作一片靛蓝时,一道轻快马蹄声伴着车轮滚动声响了起来,不过片刻,一众人马疾驰而来,当之人,赫然竟是李敖与李芳蕤!
秦缨眼瞳一震,“芳蕤——”
李芳蕤猛地勒马,亦未想到秦缨与6柔嘉在此,她一袭银红窄袖宫裙,披绯色兰纹斗篷,似一抹朝霞般明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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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月栖烟步微动,6柔嘉也迎了上去。
谢星阑老远便看见了秦缨,又见她与崔慕之说话,握缰的指节一紧,马鞭急落,更快地赶了过来,待到了跟前,却又顾不得吃味儿,只余不舍与担心。
当着众人,二人视线交缠,唯那杜子勤脸皮颇厚,一见6柔嘉便道:“6姑娘,等我回来,若我手脚俱全,我便拜你为师,跟你学医,你可愿收我?”
6柔嘉面颊一红,又严肃道:“此言不吉,莫要胡说,此番你与侯爷、与谢大人,定能大胜北狄的——”
杜子勤满意了,得意地瞪了崔慕之一眼。
崔慕之看着这一幕,虽不觉生气,却也怔然片刻,他自以为天之骄子,自以为得天独厚,可到头来,却满心空茫,亦最是眼盲心瞎之人。
“时辰不早,开城门出城吧!”
队伍最前的李敖朝守城军喊了一声,护军得令,立刻打开城门,崔慕之马鞭重重一落,第一个冲出了明德门,其他人带着护卫先后跟上,李芳蕤又一声告辞后,亦翻身上马,纵驰而出,望着她似一朵红缨飘然而去,秦缨本就沉重的心境更窒闷一分。
余下众人都催马朝城门去,唯独谢星阑双腿一夹马腹,朝秦缨而来。
分别在即,秦缨心腔揪紧,面上亦显悲切,谢星阑目泽幽深,越靠越近,眼看着已到了最近之地,便见他一手抚上她脸颊,又骤然倾身——……
分别在即,秦缨心腔揪紧,面上亦显悲切,谢星阑目泽幽深,越靠越近,眼看着已到了最近之地,便见他一手抚上她脸颊,又骤然倾身——
他的气息倏地靠近,秦缨只觉唇上一热,还未来得及分辨,他已直起身来,声若千钧道:“秦缨,等我得胜回来——”
不等她应声,谢星阑马鞭一扬,两道脆响后,如离弦之箭般出了明德门。
秦缨下意识跟上两步,却只见他背影,没入了将亮未亮的无垠晨曦之中,秦缨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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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月栖烟册珍玩若干,秦缨有些惊讶,万没想到李琰登基后第一道谕旨,竟是赐她荣华。
秦缨与秦璋领了旨意,四喜笑呵呵道:“恭喜侯爷,恭喜郡主,如今边疆战火未歇,一切从简,陛下说,郡主和侯爷也不必专门入宫谢恩,但近日城中不太平,郡主若是有何吏治维安之策,倒可随时入宫面圣,您从前的御前司案使之衔,陛下也给您留着呢。”
秦缨瞳底微亮,只问:“敢问公公,这两日可有军情来?”
四喜笑意一散,忧心道:“前日来的消息,北狄果然兵分三路动猛攻,那西羌与南诏,亦是有备而来,代州西北的全州,只怕岌岌可危……”
待送走四喜,秦缨面上便难见笑颜,谢星阑离京这大半月来,京城内裴朔与赵望舒带领金吾卫清缴叛众余孽,连带着郑氏旧党也大受打压,李琰虽掌权突然,但裴家根深,又有一众老臣辅佐,如今已算稳住朝野内外,唯独边疆战事,仍是胜败难料。
转眼至三月中,一场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三日,白日里秦缨入宫面圣,又与淑妃说了一会儿话,如今崔曜与崔慕之统领龙武军,兵分两路驰援西南,德妃与李玥兄妹便还留在宫中禁足,虽还算受着悉心照顾,但这为质之意也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