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泊沉默不语的跟着师傅,没有任何意见,能够摆脱这个小屁孩他开心还来不及。
彬鸢拦住一个买菜的老妇人,拱手作揖后,笑着问道:“多有打扰,请问,镇长府怎么走?”
老妇人伸手指了指最前面,“一直向前走,看到一棵大榕树后,左拐就是了。”
“多谢!”
三人到达镇长府门口的时候,叶紊双眼一亮,就是这里,他记得门口的白狼雕像,就算没有白狼雕像,府上的牌匾也很好的显示了,这就是他的家。
“叶府。”彬鸢看着牌匾,叶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口没有仆人把守。
“咚咚!”彬鸢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才听到一阵脚步声。
一个仆人打开了大门,露出半个身子,见小少爷和两个陌生人在一起,一阵热泪盈眶,赶紧把小少爷请进去。
“少爷,老爷和管家都出去寻你了。”仆人看着小少爷浑身脏兮兮的,定是在外面吃了苦,十分感激的冲着门口的两个少年感谢道:“多谢两位把小少爷带回来,两位客人快快请进,老爷很快就回来。”
彬鸢笑笑,摇了摇头谢绝了。
“不用了,你家小少爷没事就好。我们也要告辞了。”
“两位不进来坐坐吗?老爷定会重重感谢的。”仆人再三挽留,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
叶九骑着马围着芙蓉镇转了几圈,急得满头大汗脸色青,一旁的管家更是吓得脸色白。
“这小兔崽子!”烨九气的摔鞭而去,夹紧马腹,打算去镇外溜一圈,刚正准备走,一位从府中赶出来的仆人边走边喊:“老爷!找到了!找到小少爷了!”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
叶九折返,脸色黑的吓人,进入附中之后,一边听着仆人的汇报,一边向祠堂走去。
“小少爷是被两位陌生人送回来的。奴下本是想挽留那两位恩人留下来做客,但两位恩人婉拒了,也是刚刚才走。”
“走了就算了,下次碰到定当好好感谢。”叶九沉闷的说,一把推开祠堂的门。
房门打开,很有自知之明跪在祠堂里的小家伙吓了一跳,脸色白的看着脸色黑青的父亲,当即就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咬着嘴唇。
叶九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兔崽子,语气十分严肃的吼道:“腰杆挺直!你这叫跪吗?”
叶紊唰的一下挺直了腰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打包好的包子就放在脚边,叶九低头看了看这堆包子,再看了看这小子脏兮兮的模样,心口一疼,嘴上却没有丝毫心软。
“谁让你跑出去的?”
叶紊抖着声音说:“我我自己……”叶府没有一个下人怂恿他出去,他只是不想跪在祠堂里,便钻狗洞爬了出去,没想到自己跑出去被管家给瞧见了。
“外面好玩吗?!”叶九在管家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双腿岔开,手上拿着马鞭,目光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个总爱闯祸的不孝子。
“不好玩……”叶紊被那几个乞丐打劫后,就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安全,还有那个凶巴巴的老板娘,简直像个母夜叉,没有母亲漂亮就算了还没有母亲温柔。
叶九见这小子表情诚恳了些,脸色也好了点,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他要惩罚这小子的其他决定。
“今晚不许吃饭,老刘,把这包子拿走。”
叶紊眼巴巴的乞求着父亲,但管家还是把包子拿走了,早知道会这样,还在路上他就应该多吃一个。
老管家忍不下心,眼神安抚着小少爷,将包子打包好拿走,叶九一挥袖子出了祠堂,一众仆人也跟着走开了。
夜里,叶紊饿的前胸穿后背,快要饿晕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小少爷,小少爷。”老管家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房门裂开一条缝,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被递了进来:“这是夫人连夜做的,小少爷快吃吧,可别饿坏了身子,莫让夫人担心才好。”
叶紊眼眶一热,抬着麻的腿爬到门口,端着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谢谢刘伯!”叶紊刨了几口饭,冲着守在门口的管家感谢。
管家其实是爹爹从路上捡回来的,他还很小的时候,爹爹四处奔波,在路边救了一个难民,便是刘伯。
刘伯家里几代都是奴隶,被人转卖了好几次,亲人死的死残的残,最后能活下来的便只剩下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了。
叶紊听楚叔叔说过,爹爹曾经也是奴隶,但却过得好一点,因为爹爹是前朝皇宫里的侍卫,曾经还在皇子身边呆过。
他家书房里还有许多御赐的宝贝,虽然爹爹每次都说这些东西不是他的,但却一直没有人来拿走。每天都会有仆人细心的打扫书房,特别是那幅挂在书房里的挂画,画像上是一个站在花丛中的少年,那少年很美,长得十分的像今天救了自己的那个少年。
“刘伯,我爹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离开祠堂?”
管家叹了口气,小少爷年纪还小,调皮了点,但也不能长时间让孩子跪着,他不忍心,但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仆人,哪能逾越过了主子的头,再于心不忍那也只是爱莫能助。
“少爷以后可千万别惹老爷生气了。”
“我又不想惹爹爹生气……是爹爹太死板了……”叶紊努力的吃着饭,腮帮子鼓鼓的,反驳着。
“可是老爷最近很忙呀,生意上的事情碰到了麻烦,老爷最近可烦着呢。少爷千万别惹老爷生气。”管家爱莫能助地摇摇头,只希望这个孩子能看通一点,他的母亲与老爷不过是生意上的联姻,并没有感情基础,后宅中的那些小妾可都是跃跃欲试等着取代他们的地位。
“夫人最近博得老爷欢心,少爷可别再犯错,莫让夫人费心。后宅里那些小妾都是一些心机略深的女子,若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在老爷面前使绊子,可就麻烦了。”
叶紊虽然只有七八岁,但在母亲的熏陶下,从小就知道了后宅之中的肮脏和不堪。
他的母亲和父亲其实并不相爱,但为了保存家族的产业,母亲的家族不得不攀附上父亲,而父亲也需要利用到母亲的家族在本地做生意,两个家族便从此达成了协议。
后宅里的那些小妾,都是父亲生意上塞来的,极不安分的主,隔几天就要哭丧似的在爹爹面前哭诉什么房中的炭火不足,什么花销的零钱不够了,什么吃穿用都要亏待了她,花样真是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