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
有可能也没有过多久。
泡在温泉中的宴辞渊刷地睁开了双眼,却没有看虞云羲的身影,宴辞渊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慌,好像自己一直珍视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在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手腕上的伤口时,内力已经全部恢复了,体内的毒也全都被解开了,这时宴辞渊一下子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直守在外面的林萧,再看见宴辞渊独自一人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羲儿呢?!她去哪里了!”宴辞渊一把就将林萧的脖子掐住。
“属下……不知,四小姐在为王爷解毒前……给了属下一封信……”林萧断断续续地说道。
宴辞渊松开了林萧,林萧顾不得脖子上传来的剧痛,就把虞云羲之前交给他的信件递给宴辞渊了
宴辞渊拿过信件之后,就立刻打开了:
阿渊,在你打开这封信件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失言了,原谅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不要责怪自己,救你,我本就是心甘情愿的。
遇见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阿渊,请带着我的那一份希望活下去吧。
眼泪滴落在信件上,宴辞渊连忙将泪水擦去,宴辞渊捧着信件放在心口处,就好像是将虞云羲揽入了怀抱里面。
林萧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刻就低下了头,林萧根本就不敢多看,跟在宴辞渊身边这么多年,林萧还是第一次看见宴辞渊哭了。
“她……现在在哪里?”宴辞渊问道。
林萧犹豫着,一直没有说出口,眼看着宴辞渊就要对林萧动手,这时白芷突然出现了,并跪了下来,“王爷,小姐的尸体已经被老谷主带回药王谷了。”
白芷说的是真的,虞云羲的尸体的确是被慕承带回药王谷了,在白芷将信件交给慕承之后。
慕承瞬间就脸色大变,立刻就往帝都赶,可是还是晚来的一步。
再看见虞云羲的时候,虞云羲的身体都变得冰冷起来,就算泡在温泉里,也丝毫没有温暖起虞云羲的身体。
白芷这才意识到虞云羲交给她的信件是在交代后事的,慕承在看见虞云羲的尸体,什么话都没说,就将虞云羲的尸体带回了药王谷。
在离开摄政王府之前,慕承留下了一句话,药王谷不欢迎摄政王,还请王爷看在云羲的面上不要来打扰药王谷。
白芷将这句话转述来,宴辞渊并没有信而是转头看向林萧,林萧点了点头,证明此话不假。
听到这里宴辞渊不由地后退了几步,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泪水再次从宴辞渊的眼角滑落。
宴辞渊伸手擦去泪水,羲儿原来人悲伤到了极致原来是会笑的啊。
……
当日。
宴辞渊就发丧了,虞云羲的灵堂就设在摄政王府,来的人很多,但除了极少部分,全都被拒之门外了,能进来的人都是与虞云羲极为亲近的人。
宴辞渊是以摄政王妃的名义发丧的,虽还未迎娶虞云羲,但早在很久之前虞云羲就是宴辞渊唯一认定的妻了。
虞父虞母在来之前,就先收到虞云羲写的信了,不只是虞父虞母收到了,包括虞云羲的大哥二哥,还有三姐都收到了。
还有安乐初,董太师等都收到了……
每一个信件开头的第一句话,是希望这些人都不要怪罪宴辞渊,这些人都是虞云羲身边亲近之人,虞云羲很清楚若是这些人想要对宴辞渊做些什么,宴辞渊是觉得不会还手的。
虞云羲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出现,就只好提前这样准备一手。
哭的人远不止虞父虞母,虞家人全都落泪了,死的人可是他们的血亲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在虞家人看来,虞云羲早就是自家的女儿了。
哭得最厉害的就是安乐初了,整个人都哭得稀里哗啦了,到最后都不肯都不肯离去……
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去质问,训斥宴辞渊的人。
宴辞渊何等聪明,看着虞父虞母哭红的眼睛,还有众人的悲伤的情绪,这些人却不曾对他有一句恶言的时候,宴辞渊就知道虞云羲做了些什么。
男人垂在两侧的手攥得紧紧的,宴辞渊如此后悔过自己身体中的毒,宴辞渊甚至后悔了起来,若是自己没有中毒的话,虞云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没了虞云羲,就算是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有什么意思?就算解开了体内的毒又能怎样?
虞云羲都已经不在了。
在这些人都离开之后,林萧拿着一个信封给了宴辞渊,“王爷这是药王谷的人送来的。”
宴辞渊以为是和虞云羲有关的事,立刻就将信封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和虞云羲有关,但却不是宴辞渊想要的那种。
里面都是有关虞云羲御草阁和醉云楼的收入,还有这些时日虞云羲炼制的丹药的数目,以及毒药的数目。
信件上写着一句话:这些是小酒儿交给老夫的,只要去对付北冥所要用到的所有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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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儿本来打算将北冥的那群人渣杀了,为她父母保持,可奈何你的身子支撑不到那刻了。
老夫知道,小酒儿从未与你提过这些,她是不想将你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