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了下,望向北方,心想若齐平在此,定不会任凭真相扭曲。
……
与此同时,京都郊外,书院。
夏末初秋的时节,山脚下的竹林茂密。
山腰上,大片青坪却空荡荡,整座建筑中,少了许多热闹,多了寂寥。
“吱呀。”
当吴清妍推开窗子,望着安静的书院,托起腮帮子,开始走神。
数月前,金帐王庭犯边时,景帝一道旨意,将书院里的先生们,以及部分弟子调去了西北参战。
书院内,只留下部分修为较低的学子,以及部分“校工”和少数教习。
她虽天赋过人,但毕竟修行日子太短,也留了下来。
只是昨夜,书院来了个意外的客人。
让她有些疑惑,听说,那位大修士是来等人的。
“可是,要等谁呢?”她想着。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吴清妍惊愕看到,远处有一片阴影贴着大地疾掠而来,沿着竹林,山坡,青坪,度极快。
她扒着窗子仰头望,旋即眼睛撑大,只见一只仙鹤从天穹落下,停在了大讲堂上。
当齐平从腾云仙鹤背上跃下,没有犹豫,一个翻越,跳进了大讲堂二楼露台。
经过数日的跋涉,他终于抵达京郊,然而京都情况不明,不好贸然进入,他便想着,先来书院打探下情况。
而在神识扫描下,整个书院里,最强大的气息,便在这里。
“你来了。”当齐平踩着深棕木地板,看向房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用后脑勺对着他。
“师尊?”齐平吃了一惊,诧异道:“您怎么在这。”
鱼璇机转回身来,缺斤少两的道袍下,身子骨歪歪扭扭的,没个正形。
漆黑长用木棍简单扎在脑后,凌乱的睫毛忽闪了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很得意的样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座那个糟老头子,说你要回来了,肯定不会贸然进京都,便要我在这边等。
恩,书院的先生们早就去西北了,剩下的这帮小杂鱼啥也不知道。”
座……这也在你计算之中吗?
齐平想着,深深吐了口气,问道:
“所以,陈景真的死了,与姜槐同归于尽?具体怎么回事?如今京都里情况如何?”
没有叙旧,直入正题。
鱼璇机有点不高兴,觉得这便宜徒弟这次回来,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你变了。”
“啊?”齐平茫然。
鱼璇机认真道:“你都不礼敬师长了。”
她觉得齐平与自己混熟后,师尊威严荡然无存,不是以前那个小舔狗了。
齐平哭笑不得,拱手道:“请师尊解惑。”
这还差不多……鱼璇机满意了,当即将情况一箩筐倒出,末了神秘兮兮道:
“你脑子好使,给我分析下,这到底是咋回事,那个姜槐怎么就突然反水了,而且竟然真的得手了……”
鱼璇机表示很不解。
齐平一脸讳莫如深:
“这件事恐怕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不过,这些以后再说,也就是说,眼下朝廷隐瞒了消息,但已经立了储君?玉玺也在道院里?”
鱼璇机点头。
齐平陷入沉思,对方的反应符合他的猜测,若是没有意外,如今朝廷里主要的臣子,都已达成共识。
接下来,便是宣布景帝“过劳死”,然后以事急从权为由,新君火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