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住,家人被梦魇住了,家母甚是信任您的医术!”
景珣盯着庾骁纵马疾驰的背影,心跳犹如擂鼓,马蹄一路溅起尘土,无数细尘在空中飞舞,勾勒出一张泪眼婆娑的面容,他脑中陡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梦魇?
难道是她?
不,怎么可能有人会梦境相通!
虽然他下意识反驳,但是妄念却如藤蔓在心间疯长,缠绕住五脏六腑,绞的他心神不宁。
直到庾骁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回过神,看向赵苍吩咐道:“去查一查,宋国公府谁被梦魇住了?”
……
胜业坊,宋国公府,九夏堂。
“赵老,我儿如何?”赵老大夫刚收回手,崔氏便焦急询问。
“令嫒脉弦伏而滑,有受惊气乱之象,寻常人老夫该开方,但令嫒身体,出门散散心便可。”
这意思她身体好的很?
庾昭月先是赧然,继而是失望。
赵老大夫是长安城的名医,竟也瞧不出她的病症,难不成只能继续做梦?
愁人。
崔氏蹙眉道:“那您可有助眠的药方?”
“不瞒夫人,寻常助眠方子,我手中甚多,但令嫒年纪尚浅,最好不宜服用。
悬济堂原有一药名安梦丸,既可助眠亦可养生,且老少皆宜,乃我师兄玉山真人所炼制,但师兄去岁奉圣命外出寻灵草,至今未归。”
“可是太玄宫的玉山真人?”
“正是!”
崔氏记下此事,笑着递上诊金:“劳您跑一趟,小女一事还望保密,大郎,你亲自将赵老送回去。”
赵老大夫昔年受过崔公恩惠,自然一口应下,但听到庾骁送他回去,却连连摆手:“令郎马术精湛,老朽叫车回去便行。”
崔氏闻弦知雅意,旋即改口:“大郎,去安排马车。”
庾骁刚将赵老大夫送至中庭,迎面撞见庾婉月搀着一位珠钗华服的老妇人从岔路口走来。
这是宋国太夫人袁氏。
她头雪白,面孔严肃,浑浊的眼神扫过来,叫人本能心生厌烦。
庾骁本能戒备,叉手行了一礼:“祖母。”
太夫人皱眉,崔氏好歹是博陵崔氏女,竟将庾氏长孙养成这么个粗人模样,真是个没娘教养的粗妇!
当初她就不同意庾绍娶崔氏,偏生这孽障打小就爱忤逆她!
太夫人嫌弃的撇开眼,看向赵老大夫:“我家七娘身体如何,腿可要紧?”
若是腿有暗疾,议亲可就受影响了。
庾婉月竖起耳朵。
赵老大夫真假掺半回道:“小娘子腿有旧疾,日常无碍,只是不宜剧烈运动……”
太夫人放下心来,不影响日常,那就不影响议亲。
庾婉月撇撇嘴,就知道这狐媚子是故意装病,让长姐下不来台!
不过嘛,她既瞧不上景珣,那便嫁去庆国公府享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