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点,眼底迸出光芒,甜甜唤道:“儿见过阿爷!”
庾望虎目微眯,眸光凌厉扫向她。
庾婉月一颗心悬起,手指紧紧攥紧衣裙,嗫嚅着嘴唇没敢再出声。
庾绍恭敬叉手礼:“兄长!”
崔氏也跟着行了一礼:“大伯兄!”
庾望与先国公生得相似,太夫人每每见他都有些怵,谨慎问道:“国公爷怎么回来了?”
庾望定定看着她,直将太夫人看着浑身不自在,才没好气回道:“母亲病重,我岂能不归?”
鬼知道他方才突闻老母病重,有多心慌,急匆匆骑马回来,撞上了昔日同僚的坐骑,还被景珣的亲卫统领看个正着。
这般丢尽老脸,结果竟是一场闹剧!
太夫人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哎哟一声,往榻上一歪,哼哼唧唧道:“还不是二郎两口子对我不孝!”
“母亲慎言!”庾望冷声喝道。
太夫人见他面色难看至极,决定先制人,抱着纱毯干嚎道:“老大,竟连你也……”
“母亲,你可给儿子们留些好名声吧!非要闹得儿子们都白身,您才满意吗?”
庾望作为宋国公府的掌舵人,素来最重视家族门楣。
他如今失了圣心,复职遥遥无期,只能把家族希望寄托在庾绍身上。
庾绍骤然归京,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等着他犯错,母亲居然上赶着落人口舌,是觉得御史台都是吃干饭的?
真是越老越昏聩了!
太夫人见庾望眼神冷的能冻死人,心有不甘的停下干嚎,她目光扫向并肩而立的庾绍和崔氏,难道要让这毒妇全身而退?
不行!
崔氏今日掌掴秦娘子,若不压一压她的气焰,那她的脸往哪放?
日后庾绍再走狗屎运青云直上,那崔氏岂不是要骑在她头上?
她绝不允许!
太夫人脑子快转动,浑浊的双眼忽然迸出精光,换上哀婉的口吻:“二郎,先国公冥诞快到了,你们四年未归,今年是该好好尽尽孝心。
崔氏,你从前做过女冠,又擅书法,今年便由你为先国公抄经祈福吧!宋国公府俗务繁多,还要委屈你前往家庙抄经!”
嗬!崔氏不是口口声声对先国公有孝心,自己成全她!
先国公冥诞还有一个多月,将崔氏困在家庙,她去宴请浔阳长公主和庆国公世子,袁崇若是瞧得上七娘,她便将婚事定下。
到时就算崔氏回府,婚事也已板上钉钉,除非她想开罪浔阳长公主,让庾绍这逆子仕途尽毁。
杜氏和庾婉月心头再次涌上喜意,强压下幸灾乐祸的神情朝崔氏看去,谁料她竟神色不变,心中不免嘀咕。
太夫人脸色一沉:“崔氏,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去祭拜先国公,难道都是诓骗老妇的?”
“太夫人提议甚好!”崔氏侧头看向庾绍面冠如玉的脸孔,“郎主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