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珣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对面空着的罗汉床。
袁雪镜羞恼的看向他,作为浔阳长公主的孙女,越王的外孙女,庆国公府的嫡女,她自出生起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偏生在景珣这里屡次折戟!
初次见面时,他不过区区果毅都尉,却宁折不弯,让她总想驯服。
如今穿上紫色朝服,将那张俊美的脸,衬托得更加无双,一举一动都撩拨着她的心弦。
景珣饮了一口冰镇过的酸梅汤,细细品味,默默记下味道。
袁雪镜看着他喉结滚动,心中怒气不知不觉泄个精光,只余下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得到他!
浔阳长公主拍了拍孙女的手,袁雪镜回过神,对上圣人戏谑的目光,故作羞涩地垂下头。
“皇兄别逗五娘了,孩子被你羞哭了,我可不依啊!”
圣人睨了景珣一眼:“珣儿,我们有事商议,太液池的芙蕖开了,你带五娘去泛舟吧。”
景珣有条不紊的喝完琉璃杯中剩下的酸梅汤,这才从容起身:“臣谨遵圣意。”
圣人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半点亏都不肯吃,不过叫他同小娘子游湖,居然连祖父都不叫了!
袁雪镜兴奋又矜持的跟在景珣身后。
见两人踏出殿门,浔阳长公主笑着问道:“皇兄,妹妹推荐的那天竺方士如何?”
“倒有几分本事。”
景珣耳朵微动,思绪有些飘远。
“我炼金石,是好奇其中万千变化,怎会是祈求长生?
他日你若来人间历劫,千万不要学前朝那些个权贵服丹。
所谓仙丹,乃金石炼药,多半毒性甚大,吃了轻则伤残,重则丧命,记住了吗?”
景珣思绪回笼,人已走至太和殿南门,此门正对太液池,池边停着乌蓬小舟,候着数名健壮的内侍。
他淡淡扫了眼,转头踏上环池的甬道。
袁雪镜急忙去追,但景珣身高腿长,她稍稍追了一段便香汗淋漓,心中顿觉恼怒,她从来都是妆容精致,何时如此狼狈过?
侍女赶紧令人抬来小轿,四名内侍健步如飞,终于在藕花亭追上了景珣。
藕花亭一半建在太液池上,景珣正抱着双臂赏荷。
袁雪镜远远望去,只觉他俊逸非凡,她快补好胭脂,理好裙衫,翩翩然走近。
近观又觉他面似寒月,剑眉凤眼,通身的矜贵神光,无一处不长在她的喜好上。
再想到他的性情,和往昔那些对她奴颜谄媚的男子完全不同,铮铮傲骨,洁身自好。
从前惋惜他出身卑微,配不上她的尊贵,只堪为她的面。如今他贵为皇孙,已然配做她的郎主。
袁雪镜欣赏着走上前,含笑问道:“殿下喜欢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