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一惊,旋即小声问道:“不会摔死了吧?”
谢若竹僵住,尴尬的笑了两声:“倒是没死,但是双腿都摔断了,掉下来的时候还被树枝扎穿了口舌。”
庾昭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三清祖师显灵了!
“等等,他大半夜爬树做甚?”
谢若竹摇摇头,她还没打听到内情。
这时候,一身绯色裙衫的崔氏撩开珠帘进来了。
谢若竹起身行礼:“四娘拜见舅母。”
庾昭月想起还未晨起问安,直接跪在床上行礼:“儿问阿娘安。”
崔氏看着两张俏脸,一张明媚娇娆,一张清丽雅致,唇角不自觉上扬。
“阿娘,你知道景绪……”庾昭月着实好奇,大半夜爬树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谢若竹明净的眼眸中也望了过来,
崔氏嗤笑一声:“是为求子!”
“求子?”庾昭月和谢若竹异口同声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求子不应该去寺庙,或者道观吗?
崔氏:“庾清月和景绪成婚四载,尚未诞下嫡子。二公子景泓有两嫡子,四公子景腾有一嫡子。
他们夫妻俩急了,庾清月怕步了杜氏的后尘,不知从哪听闻由郎君亲手将求子符挂在石榴树,可拜月求子!
这两人既愚蠢又贪心,愣是找了一颗两丈高的石榴树!”
庾昭月听到“步杜氏的后尘”,不禁想到一段往事。
阿娘身边的锦娘与她说过,杜氏子嗣坎坷,十五岁嫁给大伯父,虽然很快有孕,但是孩子没能顺利生下来。
此后她艰难求子四年才再次有孕,但是连续生下三位小娘子,还夭折了一位,直到第四胎,才诞下九郎庾显。
这距离她成婚,已经过去整整十年。
阿娘和阿爷成婚时,已经二十五岁,众人揣测她子嗣艰难,但是次年开春,阿娘就传出喜讯。
那一年三月,杜氏满怀期待会诞下嫡子,结果生下庾清月。
等到九月,阿娘生下阿兄,杜氏认为阿娘抢了她的嫡子运,便想仗着掌家媳的身份拿捏阿娘。
没曾想阿兄百天后,阿娘就和阿爷回崔氏祖地探亲,此后便在大胤四处游历,整整十年才归府。
庾昭月记得刚回宋国公府,她还有些讶然,杜氏明明比阿娘小五岁,却长得更显老。
在得知大伯父后院有四名妾室、膝下有数名庶出子女时,她还为杜氏打过抱不平。
谁料杜氏转头就撺掇太夫人给她阿爷纳妾,阿爷自然严词拒绝,最后此事闹到祖父面前。
祖父动了怒,太夫人从此才不敢提。
她有些想不通,庾清月今年才十九岁,且已生下两位小娘子,证明她生育能力正常,那静待结果便是,至于大半夜……
一时间不知从何处评说,最后庾昭月干巴巴吐出一句:“这两人倒是绝配。”
一个癫公,一个癫婆,天造地设。
谢若竹噗呲笑了,阿姐嘴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