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抱臂倚着门,慢悠悠补了一刀。
“孤记得你此刻应该在巡街,为何会在此处宴饮啊?大将军,上次他被罚,说以观后效,看来罚的不够重啊!”
袁崇心中恨极,景遇生母不过区区卑贱县尉之女,靠着献媚得到圣人宠爱,屡次和他作对,竖子!
景珣看向赵苍:“按胤律该如何惩处?”
赵中侯掏出《胤律疏议》:“按胤律第五十七条,内外官员无故缺卯,缺卯一日当处笞刑二十。
上次您念在左郎将初犯,罚巡街一月,如今才过去十日,左郎将再次犯法,两罪并罚,当处笞刑四十。”
袁崇眼皮急跳,咆哮道:“我乃庆国公世子,浔阳长公主嫡长孙,景珣,你不想娶我妹妹了?”
景珣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勾起一道弧度,冷冷吐出两个字:“行刑。”
袁崇难以置信的瞪向他,政事堂两位宰相是祖母的人,景珣难道对皇位完全无意吗?
眼看侍卫上前拖他,他忽然记起一事,眼底迸出精光,昂朝景珣看去。
“我前几日听说了一则秘闻,麟庆五年,西州嶂源山,西戎骑兵偷袭时,曾高声呼喊襄王世……”
袁崇正洋洋得意,景珣眼神陡变,冷戾摄人的威压瞬间叫他哑了声。
赵苍迅上前,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抹布塞进袁崇嘴里。
抹布上的碎片划破了他的口腔,抹布的异味让他连连作呕,又被迫将秽物咽了回去。
庾昭月嫌恶的移开眼,快走至门外。
谢若竹见她出来,一把抱住,眼泪汪汪道:“阿姐,你没事吧?”
庾昭月笑笑:“无事,就是被那厮恶心到了。”
谢若竹有些担忧:“阿姐,今日之事,长公主若是……”
庾昭月拍拍她手臂安抚。
今日动手前,她已经想好了。
圣人赐给她藏书阁令牌时曾许诺她一个愿望,阿爷已搜集袁崇作奸犯科的证据,可谓罄竹难书。
她希望圣人严查袁崇。
经此一事,阿爷必会成为浔阳长公主攻击的目标。
可是阿爷说过,他做官是为了荫蔽子女,断没有人家欺辱到头上,还委曲求全的道理。
所以她不后悔方才动手惩治袁崇,若是阿爷和阿娘在,下手只会比她还狠。
“啪!”
板子击打皮肉的声音飘进庾昭月耳朵,她挨近谢若竹,让她请景遇过来。
景遇正在欣赏板子炒肉,被谢家侍从叫出来时还有些意犹未尽:“谢竹子,你……”
谢若竹瞪了他一眼:“是阿姐寻你有事。”
庾昭月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十七郎,烦劳你寻个眼生的侍卫,去官署通知我阿爷,将此事告知他。”
景遇立刻应下,当场点了个侍卫去办。
庆国公府。
正厅内,浔阳长公主沉着脸歪在胡床上。
坐在对面的永宁县主默默垂泪,袁雪镜拿着手帕为她拭泪:“阿娘,太医说了阿兄没有性命之……”
她话还未说完,寝房内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