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一事牵连甚广,玉华宫避暑一事约莫要推迟了。”庾绍说完此事,又交代庾昭月和庾骁,近日少出门,免得浔阳长公主乱咬人。
庾昭月点头应下,不去避暑正好,她在家有事做。
灵鹤园闭门谢客,一直到八月初八日,袁崇的判状下来了。
数罪并罚,褫夺庆国公世子封号,处笞刑一百,行刑完毕即刻配南疆,终身不得回京。
同时,浔阳长公主的嫡系,左仆射窦良和谏议大夫袁怀皆被贬去地方就任。
经此一役,浔阳长公主的势力,绝大部分被清出朝堂。
庾昭月对朝堂并无兴趣,只是听到袁崇居然留下一条命,不禁感叹,圣人到底还是顾念手足之情,没有赶尽杀绝。
可惜了。
庾骁见她遗憾,问道:“明日袁崇被配南疆,要不我们去朱雀街看看?”
庾昭月摇头:“不看,晦气!”
庾骁闻言,也失了去看热闹的心思,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演武场练功。
庾昭月用完早膳,去鹤鸣湖畔消食。
广阔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荡漾出散金碎银般的光芒,鹤鸟成群结队,出悠扬婉转的鸣叫声。
庾昭月心情愉悦,问道:“暮春,湖中菱角是不是成熟了?”
快到中秋了,又到了吃菱角的季节,她忽然有些馋。
暮春寻园中花匠,很快回来复命:“七娘,靠近扶光水榭那片已经成熟,可以泛舟采菱。”
庾昭月刚走到半路,得知谢若竹过府,立刻调头去陶然堂,刚到门口,一道轻快的声音飘进耳中。
“二舅母,我及笄的吉日已去家庙占卜过,定在八月二十日,我想请您当笄礼的正宾,请阿姐当赞者,您意下如何?”
小娘子满十五行笄礼,主家先在家庙前占卜吉日,吉日确定后,再行占卜选择一位德才兼备的女性长辈,来担任笄礼当日的正宾。
在崔氏眼中,谢若竹同自家女儿无异,自然一口应下。
庾昭月大步踏进来,扬眉笑道:“若竹,恭喜你!”
谢若竹笑着起身相迎:“阿姐,你来啦!”
崔氏见姐妹俩携手坐下,思绪有些飘远,女郎最重要的四大礼仪,诞生礼,及笄礼,婚礼和丧礼。
昭昭出生时,他们在江南游历,自然没有盛大的诞生礼。
等昭昭到了及笄之年,又跟着他们去了琼州,虽然也很热闹,但到底比不上长安,还是简陋了些。
婚礼……陪嫁自昭昭出生起就在准备,一年又一年,丰厚程度足够她几辈子衣食无忧,偏生她不想嫁人。
崔氏有钱没处使,心情不免有些郁闷。
庾昭月喝完一盏茶,拉着谢若竹起身:“阿娘,我带若竹去游湖啦。”
崔氏挥了挥手:“去吧。”
姐妹俩笑笑闹闹登上乌蓬小船,谢若竹握着茶杯,看着自由高飞的鹤鸟,不禁心生羡慕。
庾昭月摇着团扇,拍拍左肩:“别愁眉苦脸的,阿姐肩膀借你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