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锦盒里装着一套赤金头红宝石头面,一对梳背,一对簪子,一对花钗,一对步摇,还有数枚宝钿。
另一个锦盒装了各色金石,有金银、铅汞、丹砂和硝石等。
庾昭月随即合上,将价值不菲的礼物郑重推了回去。
郑溯年挠了挠头:“庾姐姐,昨日若非珣表兄当机立断射杀疯马,我定闯下大祸,岂能因为你福大躲过,就空口白牙道歉,那也太没诚意了!”
庾昭月听到某人名字时,眉心无可抑制的跳了下。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看向自家阿娘。
崔氏轻轻颔。
庾昭月朝南康公主施了一礼:“十九郎美意,七娘却之不恭了!”
郑溯年见她收了,高高兴兴坐回南康公主身边。
南康公主比崔氏小了十岁,但是她文武兼备,崔氏天生怪力,两人在婚事上都不走寻常路,倒是聊得颇为投机。
等申时末,南康公主起身告辞,崔氏亲自将他们母子俩送至乌头门。
庾昭月看到华盖马车继续西行,拐进了灵鹤园旁边的坊门,不免有些好奇:“阿娘,公主这是要往何处去?”
“应是去了西南角的清都观。”崔氏见她面露不解,又补了一句,“清河县主如今在那修道。”
庾昭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阿娘说的是南康公主和前驸马之女景玉仪。
她原本随父姓薛,备受宠爱长到五岁,谁料薛驸马得了失心疯,联合藩王谋反。南康公主大义灭亲后,圣人赐薛玉仪国姓,爵封清河县主。
庾昭月收回视线,刚要转身归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她看清来人,喜悦挥手:“阿兄,你回来啦!”
崔氏看向庾骁马背上的猎物,三只野鸽、一只孢子,还有两只野鸡。
庾骁翻身下马,见妹妹脸色红润,举起野鸽道:“阿娘,儿回来了!”
崔氏笑着点头,身后的锦娘上前接过野鸽:“大郎今日辛苦了,奴这就让膳房炖上。”
庾骁爽朗笑道:“城郊猎物少了些,下次换地方,给妹妹猎个大家伙。”
庾昭月闻言笑眼弯弯,阿兄今日说话十分中听。
下一瞬,她听到庾骁开口:“阿娘,我适才遇见靖西郡王,想去他府上讨教一二,可否?”
崔氏颔:“你去吧!”
庾骁扭头看向庾昭月:“妹妹,你要去看吗?”
庾昭月笑容凝住,轻咳一声掩饰道:“不去啦,明日和若竹去南五台山,我要收拾东西,阿兄你早些回来。”
庾骁等侍从将惯用的长枪拿出来,便提枪上马:“阿娘,妹妹,我晚膳前回来!”
庾昭月目送兄长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捏住披帛往手指上绕了绕,闷闷垂下眼。
崔氏余光瞥见,眸光闪了闪,昭昭午膳后心情一直不错,这会怎么……
临渊别苑。
演武场上,庾骁手握长枪,这是先宋国公收藏的宝枪,枪头由寒铁淬银锻造而成,在夕阳下闪着银光。
景珣惯用一柄寒铁长刀,朝他微微颔。
庾骁微眯着眼,长枪宛若游龙,快成虚影,景珣待虚影游走至身前,迅疾挥出长刀。
武器相接,出“铛”的巨响,震得附近雀鸟扑棱棱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