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如浅笑着点头,笑意却未达眼底。
庾昭月想到烧尾宴时。
郑姐姐盼着袁九郎明年高中,然后外放做官,若是他被封为庆国公世子,怕是只能留在长安了。
有永宁县主这样的婆母,郑姐姐或许宁愿袁九郎只做普通世家子弟,那样还有外放或者分家另过的可能。
三人闲聊片刻,侍女进来通传,吉时快到了。
郑清如拍了拍谢若竹的肩膀,回到正堂前的观礼席。
庾昭月给谢若竹整理彩衣,见她嘴唇紧张抿着,捏了捏她的小手:“不慌,阿姐陪着你。”
谢若竹听着她温柔的安抚,心头蓦然放松许多,笑盈盈弯了弯唇。
不多时,屋外响起礼仪官的唱喝声:“吉时到!”
祁国公谢复将崔氏请至北面的主宾位,随后请宾客在左右两侧观礼席就坐。
谢复回到主人位上,朝众人作揖:“长兄为父,今日吾妹行笄礼,各位亲朋佳客拔冗而至,某深表感谢!”
话音落地,清雅的乐声响起,礼仪官朗声道:“请谢四娘行笄礼!”
庾昭月耳朵微动,率先踏出东厢房,在前面为若竹引路,将她引至主宾前的醴席上。
谢若竹依着礼仪,面朝东跪坐好。
景珣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眸光垂落至站在醴席旁的紫裙少女身上。
看着她从容有度的接过有司手中的托盘,他心念微动,她行笄礼时是何模样?
崔氏凝视着醴席的谢若竹,温声吟诵祝贺词,然后跪坐在她身后,轻柔的为她梳加笄。
庾昭月上前替谢若竹正笄,然后扶起她回东厢房更衣。
谢若竹经过东边观礼席时,余光扫了眼坐在最前排的景遇。
景遇飞快朝她眨眼,谢若竹唇角忍不住上扬,等换好素衣襦裙,笑意还是压不下去。
她伸手想压压平,却被庾昭月抓住手。
“笑得这般好看,做甚敛住?及笄本就是女郎的大喜事,谁规定我们必须板着脸?”
谢若竹好奇:“阿姐当日也一直在笑?”
庾昭月笑盈盈点头。
“阿娘允诺我许多事,都是成年后才可以做,所以于我而言,及笄意味着得到更多自由,当日自然唇角飞扬啦~”
谢若竹听了这话,也不再刻意装淑女,露出一抹得体的轻盈浅笑。
此时,礼乐声飘进耳中,庾昭月将她引回醴席,宾客们纷纷起身祝贺。
至此,初次加笄完成。
谢若竹来到兄嫂面前,朝他们行跪拜礼,拜谢其养育之恩。
“一拜”完成后,她回醴席跪好,等待二次加笄。
庾昭月先上前为她取下白玉笄,再由崔氏为她簪上镶宝石金钗。
谢若竹回房换上曲裾深衣,穿戴妥当后回到醴席,朝崔氏行跪拜礼,拜谢师长教导之恩。
“二拜”完成后,下一步便是三次加笄。
谢若竹髻间的镶宝石金钗被取下,换上了花树宝冠,礼服也换成了大袖礼衣。
更衣完毕,回席再行跪拜礼,这一回是拜谢天地神灵和谢氏祖先。
三加三拜完成,笄礼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