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日便回长安了。”庾昭月慢悠悠补刀,“若是真想念太夫人,昨日为何不去看?非要赶在若竹笄礼来看。”
太夫人听到外孙女的名字,猛然忆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袁雪镜暗骂了句老虔婆,临走前还不忘上眼药:“姑祖母,你堂堂宋国太夫人,居然受制于儿孙,雪镜真心疼您。”
太夫人眼皮一跳。
袁雪镜大步朝门外走,路过庾昭月时,狠狠剜了她一眼。
今日之辱,她定会加倍找回来!
庾骁看在眼里,在她下台阶时,随手抛出一枚小石子。
袁雪镜脚下一滑,“咚”一声摔倒在地,仪态全无。
谢若竹和景遇匆匆而至,看到这一幕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袁雪镜被侍女扶起,看着两人亲密同行的模样,眼底闪过鄙夷,堂堂谢氏贵女,居然选了这么个没前途的皇子。
谢若竹皱眉盯着她的背影,怎么有鼻孔长在头顶的人呀?
景遇见她气愤不已,心口像吃了蜜一样。
谢若竹回过头,见他在笑,白了他一眼:“你是圣人子嗣,由皇太后抚养长大,爵封正一品亲王,身份比她尊贵多了!”
一听这话,景遇嘴角都快咧至耳根。
屋内,崔氏将杜氏和侍女们请走。
太夫人怒目而视:“你们这一家子孽障,想做什么?”
庾绍静静看着她:“我想问您一句话。”
太夫人面带警惕:“你想问什么?”
庾绍:“打小您就不喜欢我,我那时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努力读书考科举,结果我高中探花,您还是瞧不上我。”
“我曾经问过父亲,我是您亲生的吗?”
“我多想得到否定的答案,这样就可以说服自己,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所以您不喜欢我。”
“结果事与愿违,您真是我的生身母亲。所以今日我想问您一句,您到底为何厌恶我?”
太夫人暴怒的声音响起:“你这孽障,出生时脚先出来,险些要了我的命,你还有脸问?”
太夫人忆起这段惨痛的生产经历,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吃了无数灵丹妙,才堪堪捡回来一条命。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不能侍奉丈夫,只能装出大度为他纳妾,看着妾室生儿育女。
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再以平常心面对次子?
庾昭月瞳仁震动,祖母不喜欢阿爷,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崔氏怕吓着庾昭月,当即让侍女领着她出去。
庾昭月抿了抿唇,听话的走出茶室。
谢若竹迎了上来,见她脸色有些白,担忧道:“阿姐,你没事吧?”
庾昭月摇摇头:“我还好,宴席要开始了吧?你先去准备吧,我去一趟净室。”
庾昭月从净室出来,不想去前院赴宴,绕到茶室后的青石幽径。
看着满目青竹,她心情有些复杂,她曾经设想过很多理由,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一个。
庾昭月惆怅的叹了口气,耳边忽然飘进清冽的低语。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