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骁警惕的看着她。
庾清月仿佛没看见,歪头看向他身侧:“七妹妹都进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看祖母?”
庾昭月拍了拍兄长后背。
庾骁不情不愿让开些位置,但是拳头紧紧攥着,大有庾清月敢妄动,立即捶她的架势。
庾昭月从暮春手中接过两个锦盒,递给胡娘子:“这是阿兄在琼州挖的药材,留着给太夫人用药。”
胡娘子谄媚的夸道:“这些药材品相真不错,大郎和七娘有心了。”
她无视庾清月冷戾的眼神,太夫人倒下了,国夫人被国公爷拉去审问,府中日后说不定二夫人当家。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庾清月眼珠子一转,幽幽开口:“祖母还不知何时会醒,我来守上半夜,七妹妹就守下半夜,如何?”
庾昭月懒得理会,不听不听,全是狗吠。
庾骁斜了她一眼:“你是长房长女,要守就守一夜,守半夜怎么能体现你的孝心?”
庾清月脸色微沉。
庾骁像是突然忆起,粗声粗气补上一刀。
“你和世子鹣鲽情深,他躺在榻上行动不便,想来你守夜应该颇有心得,今夜便由你为弟弟妹妹们做个表率。”
庾清月手指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了高涨的怒火。
下一瞬,庾昭月毫不客气笑出声。
她头一回觉得阿兄这张嘴,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仅能噎得家人心头一滞,也能将畜牲气得七窍冒烟。
庾清月狠狠瞪向庾昭月:“七妹妹这是在嘲笑我和世子?”
庾昭月“咦”了一声,歪头反问:“你才听出来呀?”
此言一出,庾骁没憋住笑了出声。
谢若竹倚在庾昭月怀里,目瞪口呆,阿姐好直接!
十一娘和十二娘相互挤在一起,恨不得原地打洞遁走。
侍女们则纷纷垂看地,只当自己聋了。
庾昭莞尔一笑,径直看向她几欲喷火的黑眸。
“四年前,你附在我耳边说,‘七妹妹,你如今才十二岁,好好吃一回命运的苦,这将是你一生的福报。’
如今我将这句话原封送还。
尊贵的世子妃,你才十九岁,命运赐下这硕大的苦果,你来日得到的福报,必定比我多得多。
你要多些耐心,静候福报降临。”
庾清月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额头血管隐隐跳跃,整个人在狂躁的边缘。
这时候,外间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夹着哭腔嚎道:“九郎,您快去明光堂救救夫人,国公爷要将夫人送去家庙!”
庾清月浑身一颤,跌跌撞撞跑出去。
庾昭月走到外间,看到杜氏身边的管事娘子,带着庾清月、庾显两姐弟匆匆离开。
见她面露疑惑,谢诚压低声音解释:“外祖母落水是因为马受了惊,大舅母有延误救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