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何必……”
谢若竹说不下去了,伏在庾昭月怀里哭了起来。
庾昭月摸摸她的脑袋。
“杜氏素来好脸面,比起一辈子老死在家庙,或许更想留住宋国公府掌家媳的尊严。”
谢若竹抬头擦掉眼泪。
“阿姐,你说的对,求仁得仁,也许能以国夫人的礼仪下葬,才是她的追求。”
“我不哭了,阿姐,我们换上丧服,去送她一程。”
两刻钟后,两人梳洗妥当,一起去往祠堂。
杜氏穿着国夫人的朝服,静静躺在偏厅中。
侍从们忙着挂白幡,庾清月和庾显伏在地上痛哭,身后是长房的其他子女,再之后是侍女和管事娘子们。
众人皆在嚎哭,而坐在另一侧的庾望,威仪的脸上满是木然,整个人似苍老了十岁。
庾绍坐在他外侧,看到庾昭月和谢若竹站在门口,朝她们轻轻点头。
庾昭月吊唁完,经过庾清月时,忽然被她扯住裙摆。
她一脸哀戚道:“七妹妹,就当阿姐求你,你就同意让婉月回来奔丧,送我阿娘最后一程吧!”
庾绍面色一凛,三娘脑子莫不是有病?
将九娘送回祖地是长兄的安排,关昭昭什么事?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他瞥了眼目光空洞的长兄,起身朝女儿走去。
四年前,他在狱中,没有护住昭昭,今日绝不许庾清月再败坏她的名声。
庾昭月也难以置信的望向庾清月,她到底有什么大病?
在母亲的灵堂上,都不忘做戏坑自己,她上辈子是杀了她全家吗?
庾昭月厌恶至极,一脚踢开她的手。
庾绍脚步一顿。
庾清月没想到在灵堂之上,庾昭月居然敢当众动手。
她眼底流露出震惊,迅摔倒在地,捂着手腕垂泪道:“七妹妹,你便是不同意,也不该……”
庾昭月径直打断她:“庾清月,你阿娘尸骨未寒躺在那,你还有闲心挖坑,不怕午夜梦回,她来找你吗?”
庾清月浑身一颤,下意识看向杜氏。
不会的,阿娘素来最疼爱她,当年她设计陷害庾昭月,阿娘私下夸赞她聪慧。
今年事情败露,阿娘也一力推到婉月身上,丝毫没有将她抖出来。
庾清月慢慢给自己鼓劲。
这时候,庾绍走至近前,将庾昭月揽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
“三娘,你对昭昭有何不满,尽可向二叔直言,而不是处心积虑想着败坏她的名声,明白吗?”
庾清月没想到他这般直白,急忙解释:“二叔,你误会了,我……”
庾绍没有耐心听她胡言,直接看向对面的庾望,提高嗓音唤了声“兄长”。
庾望愣了下,才抬头看向他们。
谢诚上前一步,悄声提醒始末。
庾望眉心紧皱,语气疲惫道:“三娘,此事是为父忘了,与七娘无关,同你二叔和七娘致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