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不甚在意道:“管她呢。”
谢若竹仔细打量她脸色,忍不住道:“阿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庾昭月怔住,这么明显吗?
那夜提起赤海城赛马节,白日里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问清楚。
下午就传出,圣人临时起意,要去骊山秋猎,金吾卫和羽林卫随行护卫。
当夜入梦,只见到了他留的字条,还有一顿夜宵,此后再也没有梦见他。
明知他身手不凡,但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有种山雨欲来的惶然。
“阿姐?”谢若竹担忧道。
庾昭月收敛心绪,小声问道:“十七郎随圣人秋猎,可有给你传书?”
谢若竹面色一红,长睫眨了眨:“他给三兄送过信。”
庾昭月心下稍安,看来秋猎还没有大事生,佯装好奇道:“秋猎可有什么趣事?”
谢若竹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襄王和楚王明争暗斗。
猎场出现了熊瞎子,景珣和景镛射中了同一头,为此大打出手,最后双双被圣人斥责。
哎,在这么下去……”
说到此处,谢若竹谨慎的闭上嘴。
庾昭月明白她的未尽之言,手指下意识捏紧披帛。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庾昭月脚步顿住,扭头瞥了一眼。
庾清月的侍女,神色激动的在前方引路,身后跟着穿一袭白衣的庾婉月。
意料之中的形容憔悴,小脸瘦的尖锐,看样子吃了不少苦。
不过庾昭月对此没有丝毫同情,厌烦的转回头。
晦气。
若不是坊门已经关了,她即刻搬回灵鹤园。
谢若竹从惊讶中回神,瞥见她眉眼间毫不加掩饰的嫌恶,当即跟上她的脚步,进了西偏厅。
庾婉月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庾昭月的背影。
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秾丽脸孔,满腔的怨恨争先翻涌,激的她眼眶红。
她好恨啊!
若非庾昭月,她怎么会声名尽毁,被罚去祖地受蹉跎!
一旁的侍女赶紧握住她的胳膊。
庾婉月猛然回神,忆起自己是回来奔丧的,晃了晃身子,踉跄着奔进灵堂。
庾清月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哭道:“妹妹,你怎么才回来啊!”
庾婉月瞥见庾清月的脸,心底怨恨更甚,当年明明是她提议陷害庾昭月,最后事,自己却背了全部的黑锅。
庾婉月攥紧手指,不着痕迹推开她,双膝跪地:“阿娘,儿不孝,回来晚了!”
下一瞬,重重的磕头声,回荡在灵堂内。
庾婉月洁白的额头很快被磕破,赤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将她消瘦的脸颊,映衬的更加可怜。
有心软的族人,立即上前搀扶她。
庾婉月剧烈挣扎,泣不成声:“你们别拦着我,就让我这不孝女,多给阿娘磕几个头吧!”
侍女顺势哭诉:“夫人,九娘自去祖地为太夫人祈福,便一直缠绵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