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再也憋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庾绍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昭昭不哭啊,你一哭,阿爷也想哭了。”
庾昭月破笑为涕。
崔氏拿着披风过来,见父女俩站在廊下,眼睛双双泛红,仔细打量几眼,不免觉得好笑。
“已过寅正二刻了,郎君需立即出门。”
庾绍擦拭眼角,从她手中接过披风,大步朝前院走去。
庾昭月抽噎了下,软软糯糯道:“阿娘,我们是不是吵醒你了?”
“阿娘睡得正香,远远听见雨声,”崔氏语气十分正经,眼神却颇为戏谑,“起来一看,原来是家里多了两只哭包!”
庾昭月被打趣的脸红,揽住她胳膊晃了晃:“阿娘~”
崔氏望着她撒娇的可人模样,心中无限感慨,也不知昭昭还能留在他们膝下几时……
时光飞逝,一眨眼到了芙蓉宴当日。
晨光凿开夜空,庾昭月脸色潮红的从梦中醒来,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寝衣牢牢黏在身上,勾勒出婀娜的身段。
她怔了片刻,涣散的瞳仁渐渐凝聚聚,羞恼了嘟念了句:“坏精怪!”
这几日夜夜梦见他,越来越会勾人了!
暮春捧着新衣裳进来,见她香汗淋漓的模样,立刻放下衣裳,扶着她去沐浴。
等沐浴敷面完,暮春侍奉她穿衣,清夏给她梳头,霜秋负责上妆。
这是杜氏母女出事后,宋国公府头一回赴宴,赴的还是南康公主的芙蓉宴,因此崔氏格外重视,侍女们也铆足劲装扮自家小娘子。
庾昭月被摆弄了小半个时辰,在耐心即将告罄时,听到暮春雀跃的声音。
“七娘,好了。”
庾昭月睁开眼,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梳着交心髻,戴着一套嵌绿松石金饰,上穿浅绯色罗衫,搭配绯色刺绣背子。
颈戴琉璃金珠项链,下着十二幅织金晕间裙,手腕上挽了条杏色薄纱披帛。
崔氏进来时,见到女儿秾丽娇娆的模样,刚想夸赞两句,便见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禁摇头失笑。
庾昭月在镜中看见崔氏,放下胳膊,轻盈的转了个圈。
裙摆飞舞,上面的金缕灼灼生辉,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
“阿娘,好不好看?”
崔氏相当捧场:“这是谁家的小仙女啊?”
“您家的呀!”庾昭月咧嘴笑道。
崔氏:“阿娘适才去了青筠堂,若竹也快收拾妥当,我和你阿兄已用过早膳了,你们俩一起去前院用早膳吧。”
庾昭月笑盈盈应下。
谢若竹今日也盛装打扮了,穿了一袭蜀州单丝罗、加银丝重绣而成的碧色裙衫,外加一件月白色银绣背子。
整个人清雅高贵,瞧着十分赏心悦目。
此刻,她正仰头望着高高的桂花树,听到脚步声回头,立马提起裙摆跑过来。
贴身侍女得了自家夫人的叮嘱,女郎马上要做王妃了,必须注重礼仪规矩,因此赶紧跟在后面提醒。
谢若竹恍若未闻,雀跃的奔至近前,灵活的转了两圈,昂起下巴问:“阿姐,我今日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