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绍和崔氏在北侧主位落座,左手下是景珣等人,右手下是庾昭月和谢若竹。
今日是全羊宴,五脏冷盘、羊皮花丝、红羊枝杖、水盆羊肉、羊肠拌豆粉、汤浴羊肉丸以及古楼子。
庾昭月看着食案上满满当当的佳肴,不免食指大动。
庾绍端起酒盏:“今日是家宴,两位殿下还请自便。”
景珣和景遇双双举起酒盏:“庾公客气了。”
他们饮的是烧春酒,庾昭月和谢若竹饮的则是桂花醑。
众人饮过一轮,庾昭月执起玉箸,先尝了一片羊舌。
肉质格外鲜嫩,上面淋了一层薄薄的丁香油,双重香味在口腔中迸,她双目霎时亮了几分,不动声色加快夹菜的频次。
景珣见她吃的欢快,薄唇忍不住弯起,心中甚为感慨。
上一回来灵鹤园赴宴,他藏着见不得光的心思,故意将酒水洒在颈间,吸引她的注意。
如今却能以未来夫婿的名义赴宴,正大光明的看她。
那张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啃起古楼子,灵鹤园的膳夫厨艺不俗,古楼子外皮烤的酥脆,羊肉馅椒麻多汁,她一口气啃了半张才停下来。
水润的唇瓣因为吃了花椒,变得更加红润光亮,景珣长睫微不可察的颤了下,端起酒盏饮了一口。
庾昭月若有所觉,抬头便见他仰头喝酒,忆起他上次故意勾人,清亮的乌眸睃了他一眼。
景珣捕捉到她的眼神,顿觉自己有些冤。
庾绍坐在主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额角迅疾跳了下。
崔氏见他脸色跟翻书似的,不免觉得好笑,执起酒盏:“郎君——”
庾绍回过神,对上自家夫人狭促的目光,无奈的端起酒盏:“夫人请。”
膳后,庾昭月毫不意外的吃撑了,本想叫上谢若竹去湖边散步消食,结果被景遇抢先一步。
她转头想叫景珣,他和自家阿爷去了书房。
崔氏揉了揉她脑袋:“昭昭,陪阿娘走一走。”
母女俩慢悠悠往后花园走,崔氏询问了最近生的事,庾昭月挽着她的胳膊娓娓道来。
“昭昭,我和你阿爷收到庆国公府的请柬了。”
庾昭月闻言,扁了扁嘴。
两家是姻亲,太夫人瘫在床上,大伯父在禁足,的确只能他们一家出席了。
还好那日若竹也在,倒也不算太难受。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景珣拿着披风过来了,下意识看向自家阿娘。
崔氏双眸含笑,拍拍她的背:“聊一会早些回去歇息。”
“阿娘,我知道啦!”庾昭月乖巧点头。
“姨母慢走。”
景珣目送崔氏离开,将月白色夹缬罗披风展开,披在她肩头。
庾昭月抬眸瞧他,看不出所以然,正要开口问,耳边响起他清冽的声音:“叔父没有为难我,放心,只是聊了一些公务。”
“谁担心了呀!”她底气不足的反驳。
景珣系好披风的带子,含笑牵住她的手,见她指尖有些凉,握住手心搓了搓。
“原来娇娇都不担心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