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圣人没有惩处袁雪镜,但是母家爵位尽失,她曾经引以为豪的尊贵,如今被尽数剥夺。
这比直接杀了她还难受,袁雪镜终于承受不住打击,昏死了过去。
景钊迅抱起她:“来人啊,快传太医!”
一场婚事落寞收场,景珣护送圣人回宫,经过庾昭月时,手指轻叩起腰间的佩刀。
叩叩叩,叩叩……
庾昭月飞快眨了下眼睛,示意他放心,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悄然被卸下。
她抬头望向夜空中高悬的月轮,在南五台山时,她曾在太清宫虔诚祝祷,愿月亮长明九霄,不被乌云所扰。
如今,他头顶再没有乌云遮挡了。
圣人金口玉言,他是于国有功的大将军,是不坠高皇帝威名的好儿郎。
真好。
庾昭月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双眸弯成月牙,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庾绍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昭昭,阿爷带你去吃夜宵!”
庾昭月摸了摸肚子,婚宴没吃成,的确饿得慌,逐用力点头。
“阿爷,那我们快些回去吧,先去许记吃羊肉馄饨,再去洪记吃胡麻饼……还有杨记的蕨菜毕罗!”
“昭昭,许记隔壁的烤梨也不错。”
“阿爷不说我都忘了,他家最近新出了一款茉莉梨浆,香醇不腻,好喝的不得了!”
“我儿夸好喝,那为父一定要尝尝。”
崔氏听着父女俩轮着报菜名,不禁摇头失笑。
两名女卫嘴角也扬起浅浅的弧度,女君家的气氛真好。
……
半个时辰后。
景钊神色疲惫的走出青庐。
大喜之日,本该结合卺,结果新娘子晕厥,圣人拂袖离开,宾客们均未留下宴饮。
这场婚礼虽然匆忙,但是他打起十二万精神筹备,如今却沦为长安城的笑料。
而始作俑者,是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娶的人。
他颓然的坐在台阶上,抬头环视灯火通明的正堂,心底恍惚升起一个念头,他当初去求皇太后赐婚,是不是做错了?
思及此,他懊恼的捶打自己,雪镜已经失去了母族,他怎么能这样想?
实在不该!
这时候,一道带着玩味的话语,拉回了他的思绪:“原来你在这啊!”
景钊迅挺直脊背,冷冷看向景镛:“你别太得意!”
景镛扯了扯嘴角,伸手摸向佩刀。
景钊后知后觉现院中侍卫皆不在,唯有不远处青庐中昏睡的袁雪镜,他谨慎的站起身,作出防备的姿态。
景镛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眉梢挂起嘲讽:“你以为我会宰了你?怎么会呢,我今日是受人之托,给你送新婚贺礼的!”
景钊闻言更紧张:“什么贺礼?谁让你送的?”
景镛从袖袋中掏出一枚白玉耳铛,玉质一般,样式老旧,但景钊脸色陡然变了,这不是……
景镛满意的看着他变脸,在他紧张的注视中,作势要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