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缱绻,尾音似带了小钩子。
她很不争气的红了耳朵,鼓起杏眸瞪他,却见他一眨不眨凝视着自己,深潭般的黑眸中,只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心中怦然炸开火花,坚持对视了几息,还是败下阵来,拿起一颗樱桃喂他。
怕他再作怪,她率先抛出话茬:“楚王今夜……”
景珣眸色无波无澜,咽下樱桃后,点了点头。
庾昭月捏着樱桃的动作一顿,神色有些纠结。
“想问什么就问。”他俯身含住她手指间的樱桃。
被他这么一闹,她紧绷的心弦倒是放松了:“若是圣人现……”
景珣怔住,他本以为她是好奇其中内情,却没想到她是在担心自己。
他去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仔细将景镛的计划解释了一遍。
“楚王惯来爱服丹,此次的丹药,炼丹人出自小卢氏钟爱的清虚道人,丹药中的降仙香来自袁雪镜。”
庾昭月惊得檀口微张:“袁雪镜?”
景珣:“圣人缴获袁崇私运的降仙香,她私藏了一盒,今日送给袁十娘的喜饼中,也掺杂了此香。”
庾昭月:“那袁十娘没事吧?”
见这双清凌凌的眸子含着担忧,景珣极轻的叹了口气:“昭昭,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啊?”庾昭月脑子有点懵,“难道景钊也不是她救得的?”
景珣捏了捏莹白如玉的小脸:“是景镛。”
庾昭月更懵了,景镛不是恨不得啖其肉,怎么会……
景珣望着她迷茫的乌眸,笑着为她解惑:“是意外,当时袁崇投壶输给了景镛,便去寻他胞弟的麻烦。
他胞弟比景钊大一岁,但自幼体弱多病,看起来和景钊身量相仿,且当日都穿了月白色锦袍。
景镛以为是胞弟落了水,连忙跳水救人,等到了岸边才现救错了人,正准备将他扔回荷花池,袁氏女过来了,只能匆匆离开。”
庾昭月听得目瞪口呆,这故事的离奇程度,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
景珣捏了颗樱桃,喂进她唇瓣间,似寻常闲话般问:“昭昭,待楚王丧仪过去,我便请旨赐婚,可好?”
庾昭月思绪被唤回,下意识回道:“这,么快?”
然后她嘴中含了樱桃,说得含含糊糊。
景珣故意曲解,言之凿凿道:“我就知道娇娇会同意。”
庾昭月乌眸倏然瞪大,玄度居然在耍无赖?
她神色太灵动,他憋不住笑出声,大拇指轻柔的抚摸上她的眼尾,换上郑重的口吻:“昭昭,我欲请旨赐婚,好不好?”
明明他已经求过好几次婚,但再一次听到,心跳还是不由快了几分。
楚王一死,储位之争便尘埃落地,好像寻不到理由拒婚。
亲王停灵七七四十九日,那时已经快除夕,等操办完丧仪,赐婚约莫要年后了。
“行,行吧。”
听到她允婚的甜语,景珣心头一阵激荡,浓烈的喜悦钻进血液,沿着血管传至四肢百骸。
周身每一寸血肉都开始烫,难以言语的兴奋,令他呼吸都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