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昭月再一次坐到皇太后身侧的锦凳上,那时她老人家就颇为和善,如今更为热情,直接握住她的手。
皇太后仔细打量她一圈,目光落在她颈间的伤口,心疼的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叫太医令再来瞧瞧。”
庾昭月笑着摇头:“回皇太后,早就不疼了,就是淤青散了,看着有些吓人,再过两日就好了。”
闻言,皇太后故意拉下脸:“诏书已,婚约已定,昭昭该叫吾什么?”
庾昭月怔了怔,轻声改口:“曾祖母。”
“哎!”
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从崔尚宫手中接过一件鎏金朱雀纹黄花梨木锦盒,里面是一对白玉手镯,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映照下,泛起浅浅的光泽。
她取出给庾昭月带上:“好孩子,若是这混小子欺负你,尽管来找曾祖母,曾祖母定替你狠狠打他。”
庾昭月下意识看向景珣,撞入他灼热清亮的眸,眨眨眼示意他收敛些。
景珣慢腾腾收回视线。
皇太后看到这一幕,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拉起景珣的手覆在庾昭月手上。
“珣儿,世人常道妻贤夫祸少,曾祖母却想加一句,夫贤妻常乐。妻子敬爱丈夫,丈夫疼爱妻子,这才叫夫妻和睦,你可明白?”
皇太后一生不得先帝喜爱,年轻时过得异常艰辛,因此格外盼着小辈们婚姻和美。
景珣握住掌下柔滑的小手,认真点头:“孙儿明白,孙儿一定惜福。”
庾昭月被他紧紧握着,再对上皇太后炽热的眼神,这下不止小脸红了,耳朵和秀颈也被蒸红。
整个人宛若园中开得正盛的山茶花,秾丽娇娆,动人心魄。
景珣定定看了两眼,垂下眼眸。
皇太后担忧庾昭月面皮薄,笑着吩咐左右将茶点瓜果端上来。
庾昭月吃得肚皮滚圆,带着一大堆赏赐出了太和殿,走出一段,歪头看向景珣:“我刚才喝梨浆时,你盯着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景珣脚步一顿,薄唇轻启:“等会到马车上告诉你。”
她本来是随口一说,听他这么回答,反倒被勾起好奇心,等登上马车,迫不及待追问。
她明净的眼眸中写满好奇,景珣解大氅的动作故意放慢,她直接伸手来帮忙,他大掌按住她后腰。
庾昭月跌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他左肩和右胳膊都有伤,她无处可以依靠,又不敢用力挣扎,只能环住他的脖子,笔直的坐着。
着实有些煎熬。
“快说呀,不然我就起来了。”
听到她软甜的嘟念,景珣轻笑一声:“你上次来见曾祖母,我当时就在帷幕后。”
“你当时也在?”
庾昭月乌眸倏然瞪大,灵光一现,忆起一件旧事。
“我当时喝了酸梅汤,和梦里味道一模一样,还怀疑是不是你特意学了,跑到梦里做给我喝!”
庾昭月扁了扁嘴,可惜她那时只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不然就能先他一步现共梦的事情了。
景珣仰头看她,眼梢染上笑意:“我在那之前尝了,觉得我家娇娇应该喜欢喝,所以就记下来了。”
她那时在琉璃杯沿留下一枚唇印,和今日喝梨浆时一模一样。
那时皇太后问他有没有中意的小娘子,他眼里只看到那枚唇印,脑中全是她醉酒言笑晏晏的模样。
庾昭月耳根隐隐烫。
娇娇就娇娇,还我家娇娇,还用温柔低沉的嗓音,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