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圣人褫夺了襄王的封号,他的丧仪一切从简。景珣被过继给愍文太子,圣人特许他以日代月服丧,服丧十二日即可。”
愍文太子是圣人和元德皇后的长子,未及弱冠不幸离世。
从今往后,景珣便是愍文太子的儿子,只需以侄子的身份为襄王夫妇服丧。
丧仪结束后,他和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庾昭月杏眸划过流光。
玄度彻底自由了。
崔氏继续道:“第二件事,太史局占卜出景珣册封太孙的吉日,定在腊月二十二日。”
庾昭月心蓦然急跳,定的这么急,那他们的婚期岂不是也……
下一瞬,猜想成真。
“你们成婚的吉日也占卜出来了,定在明年春闱之后,二月二十四日。”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二月就成婚,庾昭月杏眸还是惊讶的睁圆,只剩三个月了,比之前说好的三月成婚还要早!
婚期之所以如此急促,一是因为圣人接连丧子、龙体抱恙。
二是因为景珣转年就二十六了,从圣人到百官,皆盼着他早日成婚生子,以固国本。
若非庾绍竭力争取,圣人还想将婚期定在明年正月。
崔氏一想到庾绍回家哭红了眼,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再看女儿呆愣的神色,握住她的手安抚。
“三个月虽然仓促了些,但也够筹备婚事了。
自你出生,阿娘每一年都在攒嫁妆,这两日已经盘点了一部分,再有半月便能整理出单子。
成婚的礼仪规矩,过几日皇太后会派女官来府上教导。其余事宜,礼部官员会登门传达。
咱们一样样来,你安心在灵鹤园备嫁,无需紧张。”
崔氏说话慢条斯理,庾昭月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转头埋进她怀里,依恋的说道:“阿娘,儿舍不得您。”
崔氏将她拎出来,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语气凉:“我怎么听你阿爷说,你要带着景珣浪迹天涯呢?”
庾昭月面色倏然烫,又埋进她怀里,小脑袋轻轻拱着:“那是庾昭月说的,关我庾娇娇何事?”
崔氏听到她耍赖,忍不住笑出声:“哟,六岁以后就不许我们喊你娇娇,如今自己喊上了,是不是景某人惦记着,你这只阔气的娇娇买了他?”
“我买我买,娇娇有钱,葡萄不去挖矿。”
庾昭月脑中蹦出初见时的戏语,再听自家阿娘打趣,长睫眨了眨,佯装听不懂:“阿娘在说什么呀?”
崔氏正要开口,屋外传来谢若竹雀跃的声音,眨眼之间,她就跑了进来。
“阿姐,你快看……”她手里举着一本书,说的正激动,看到崔氏也在,连忙叉手行了一礼,“四娘拜见舅母。”
崔氏让清夏去拿热布巾:“冬日慢些跑,当心出汗着凉。”
谢若竹解下披风,笑吟吟道:“舅母说的是,儿记下了。”
庾昭月看向她手里的书,面露疑惑:“你拿的什么?”
谢若竹将书递给她,从清夏手里接过布巾,一边擦汗,一边回道:“阿姐,你看看就知道了。”
崔氏看见熟悉的封面,笑着起身:“我还有事,你们俩自己玩。”
“阿娘慢走。”
“舅母慢走。”
庾昭月低头看书,书名写着《救将军》,听着像话本子呀。
她随意翻开,神色很快怔住,回过神连忙继续往后翻,书有一截指节厚,但图画与文字并行,很快便翻完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又重翻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赶忙看向谢若竹:“这书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