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和琼霄好好做朋友,别再纠缠她,你放了她,让她自己生活。要么,你把其他女人甩掉,浪子回头来找琼霄,你们俩继续恋爱,然后结婚过日子。我是希望你走第二条路的,因为我能看出来,你们俩现在还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世界上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恋爱,很少,我这辈子没见过几个!就这么分开,是很可惜的。”
“……”高云不吱声。
李文静语重心长:“小云,我是真的欣赏你,你绝对是个好孩子,我感觉你现在的感情状态也并不是你主动想要的。确实是外面诱惑比较多,女孩子都扑上来,加上琼霄对你造成了一定伤害,你半推半就稀里糊涂就成这个样子了……但你得体谅琼霄,换位思考,以前的家庭氛围对她影响很大,她现在已经承认错误了,是很后悔的,你别看她嘴上那么说,实际悔得肠子都青了!而你既然还爱她,既然已经宽恕了她,怎么还能忍心伤害她呢?”
高云费解:“没有啊,我的什么行为伤害她了?”
李文静缓缓道:“你现在想利用她对你的感情,把琼霄拖进那有悖人伦和社会道德的感情状态,这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就算你得逞了,你是如愿了,快乐了。她呢?她的痛苦和煎熬你能体会到吗?”
李文静语气还是很平静的:“你体会不到,或者说你根本没替她考虑,你只顾着自己了。我说些你不爱听的,你真要这么做,对琼霄不是爱,而是极强的占有欲,爱不是这个样子的。真正的爱,会让对方感到舒服,不让对方勉强,不让对方心里头委屈。爱是一种付出,是一种包容,你三心二意,又对琼霄不放手,相当的没有男子气概,这不是你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情……”
谴责,开始谴责了!
老太太试图让高云自己良心不安,从而回归正路,和沈琼霄和好……
但高某人敢这么玩,自然是有一套歪理支撑自己的。
他博览众多哲学、心理学等书籍,谈了多段恋爱实践,恋爱技能按照系统评价已经是权威级。对于爱情,高云有一套自己的高度自洽的逻辑体系。
如果以‘单偶好多偶好’为主题展开辩论,高云自信甭管是正反、反方,甭管对手是谁,他都能赢!
所以,他坚决不允许别人攻击他的爱情观有问题,连系统都不惯着,何况李文静?
“爱的形态不止一种,您这么简单的定义爱情我不认同。”
高云很冷静地反驳了:“爱是无私奉献,爱是放低姿态,爱是守望与保护,爱是包容宽恕,但爱也是占有和控制……
“我个人认为,人与人之间最深的一种情感是四个字,不可或缺。是的,我爱沈琼霄,我可以不接近她,但我不能没有她!正因为这份爱,您让我如何舍得放走她?”
“我爱她不是因为我需要她,而是我需要她,因为我爱她!”
();() “……”
老太太眉头紧锁,高云话锋一转:“但是,我会克制我的占有欲,我会对沈琼霄好,一直好,让她觉得我值得留下并自愿地为我而留下,我才有权占有她。也就是说,她愿意让我占有她,我也愿意让她占有,这种占有对我们而言都是幸福的。”
“若是这种占有,建立在沈琼霄勉为其难又痛苦的基础上,我觉得这种占有毫无意义了。所以说,我通过爱她、对她好的方式来保证她的留下,而决定权在她,她有权决定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对她不好,我不会把自认为好的东西强加于她。剩下的就是她自己选择是否留下,若她选择离开,我认为这是我没有履行好我的责任的结果……总之,我用爱她来占有她,而不是用占有的方式爱她。”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李文静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这番话的含义,不怒自威的眼神凝视了高云半晌,才道:“你现在的那些女人相处的怎么样?”
高云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很好,她们现在都成为了朋友,也都很有默契。每天还会聊天,我们相处的很融洽?”
“未来该怎么办?你对她们的父母怎么交代?你对自己的家人怎么交代?”
高云慎重道:“钱,钱会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剩下的百分之十需要更多的钱。我不是说唯利是图,以金钱来衡量什么,物化什么,弥补什么,我万万没有那个想法的。真正的爱情是比金钱更稀缺的资源,绝大部分说物质比爱情更重要的人,不曾经历过美好的爱情。而我用钱,只是在履行我的一部分责任,向家长们给予我的一部分承诺。”
“毕竟现实世界是由物质、能量、信息,这三大要素共同构成的。我首要就是为她们提供足够的物质,帮助她们完成生理和安全的需求。”
“……”
李文静就那么静静地听着,高云滔滔不绝地讲着:“其次,我也要会尽全力付出代表时间的能量,满足她们的社交和尊重需求。”
“最后,代表爱的信息或许有所均摊,但我有着纪律、专心、耐心等行使爱的艺术的必备条件,我有着足够的勇气,对于爱的信仰是扎根于我思想中无比坚定的信念。所以,我自信能够给她们足够的爱,对她们的情感需求给予及时回应,她们也能从相爱、彼此印证。”
“她们可以从我这儿、从彼此的身上,找到自己生命主体的确定性,并互相帮助达成自我实现。我也能从她们每个独立个体中找到自己的存在和确定性,这是我门通过付出情感的方式,构建出的主体间的共生纽带……”
李文静身子微微倚靠自己的右侧,全程听高云讲完,才道:“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对双方的家长该如何交代?以你现在的名气,对公众又如何交代?”
“我已经回答了。”
高云喝了口茶水,低声道:“只要我们彼此认同,家长们的阻力是不会太大的。如果真的非常有意见,这终究是个物质构成的现实世界,会有解决办法的,对我来说也不算难。至于公众?我们的感情问题,自由我们自己私下处理,他们看不见,也不会在意。”
李文静忽然也觉得有些口渴,边喝茶边在心中感慨;
这是一个智商很高的,很可怕的,逻辑严密无懈可击的神经病!
你说正常的道理吧,他不听,他说他的那套道理,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你一时半会挑不出毛病,无从反驳!
两人沉默了片刻,估摸着其他人也要回来了,李文静心情复杂地开口了:“爱上一个人就是爱上一类人。爱情是可以对多的……但是,结婚就只能是一个。”
高云动作一滞,随即微微点头:“嗯,您说的对。”
……
返回首都的飞机上,沈琼霄一直在向高云旁敲侧击,想了解他和自己老师到底谈了些什么东西。
高云却不太想说,反问她这几天都和李文静聊了些什么,沈琼霄斜视半晌,不再搭理他。
“所以,我和她说了什么其实不重要。”
高云牵起沈琼霄的手,在其耳边轻声道:“重要的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回京之后,记得在信托合同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