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璎嘻嘻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岚夫子,学生知道了,求您别念叨了。”
青岚伸手要打,柳妙璎灵活地跑了。
柳瑄那边,很快查出了眉目。谢谆到苏州之后,参加过忠国公府的接风宴,说是住进了朋友的别院里,其实是住在他的酒肉朋友——云州富项家八公子在苏州开的花楼玉蕊楼里,成日拥红倚翠,好不快活。
某日晚上,谢谆被席上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狐朋狗友灌醉了,然后一拍桌子,兴奋说道:“你们别看我现在是个废物纨绔,过些时候,哼,等我大哥咽了气,我就是镇南侯世子,你们一个个的都得来巴结我!”
狐朋狗友们显然不信,好一顿哄笑。
谢谆哼了一声,神秘说道:“悄悄告诉你们,就在来苏州的前一天晚上,我祖父把我叫去了他的书房,说大哥的情况不太好,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大好,以后我就是侯府的继承人。让我去苏州多看看,多结交一些青年才俊,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之后,你们一定想不到,他带我进了一间密室!密室啊,我从来没见过,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密室的墙上,是镇南侯府历代镇南侯的生平,这倒没什么,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键是,老爷子给我了一本册子。”
“什么册子?”有人问道。
谢谆得意答道:“是记录皇族、世家、高官的一些不为人知之事的册子,这也不算什么,好些世家大族都有类似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是册子里夹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上头写着一堆天干地支,我看不懂。老爷子说,那些东西破译之后,是指向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有宝藏!”
“切,骗人的吧!这种故事我听得多了,什么好几个人,一人拿一块地图残片,拼在一起能找到宝藏什么的,都是骗小孩儿的。”有人不屑,提出质疑。
谢谆急了,说道:“是真的!那宝藏,跟前朝有关。老爷子亲口说的,假不了!”
之后,谢谆没再说什么,很快就睡着了。
“所以,慎之被劫,是有人图谋所谓的前朝宝藏?”柳逸辰听完柳瑄查到的情况后,问道。
“应该是。”
“荒谬!当今宋氏皇族也经营四、五代了,若真有宝藏,早就被皇族找出来填充国库了。”柳逸辰说道。
“无论有没有宝藏,镇南侯府的老侯爷都知道一些跟前朝有关之事,且手中掌握着与前朝有关之物。二姐夫醉酒后口无遮拦,吐露了那个秘密,被有心人知晓,才被人劫走。”柳瑄分析道。
柳逸辰点头道:“没错,老侯爷必定掌握着某件秘闻,这秘闻只有镇南侯府的继承人知道。也不知老侯爷怎么想的,儿子还在呢,告诉孙子做什么?”
“镇南侯中风了,卧床许久,神志不清,想必老侯爷只能向孙辈交待一二。”柳瑄道。
没等到京城的旨意,柳瑄先等到了镇南侯府老侯爷过世的消息。他叹息一声,派人去梧桐院告知柳逸辰。
又过了几日,京城的旨意终于到了。密旨由司礼监秉笔太监杨祥泰亲自带来,圣上令苏州知府柳瑄同杨祥泰一起,密查镇南侯府二公子失踪一案,尤其是要查清楚,伪装成劫匪的倭族人,到底有何图谋。
杨祥泰对柳瑄极为客气,丝毫没摆钦差的架子,对柳瑄恭敬道:“查案之事,杂家不懂,全凭柳大人做主,只是,此案关系到异族,还请柳大人将查得的情况及时告知杂家,杂家也好随时向圣上禀告。”
“那是自然,若查有所得,本官对杨公公,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州城里,关于谢谆被劫前的事情已查清楚了,柳瑄于是再次前往澜州。为了避免柳妙璎又瞎胡闹,他干脆捎带上她,一同出。青岚也想去澜州看看,就跟着柳妙璎一起出行。
横竖距离谢谆失踪已经过了十来日,也不差这一两日,柳瑄索性也不急着赶路,让柳妙璎和青岚一起坐马车,他自己带着人骑马,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往澜州走。
为了方便查案,到澜州乐阳县后,柳瑄一行住进了县衙后院里。安顿好柳妙璎后,柳瑄就全力投入到寻人中。
乐阳再往东,就是临澜港所在的临澜县,那是个人口稀少的小县。因临近澜海,此地多次受到倭族的侵扰,有门路有钱财的人家,早就搬走了,只剩一些穷苦困顿之人,以及一些在别处无法容身的外乡人。
这样的地方,陌生人来来往往都是常事,今日在明日走也很寻常,所以是极好的藏身之地。若要将谢谆掳到海岛上,临澜县是必经之地。
一部分人手在乐阳县明察暗访,另一部分人随柳瑄在临澜县探寻搜索,总算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些匪徒带着谢谆在乐阳待了一日,之后向东行进到达临澜县,在那里待了一日左右就立即分批乘坐小舟入海,不知去了何处。
柳瑄曾乘坐战船与东琉国打过仗,对海上的几个小岛也比较熟悉。他根据目击者所说,在他随身携带的舆图上标注出小舟入海之处,细细思索一番后,用笔圈出几个岛屿,对众人吩咐道:“五人一组,乘轻舟出,每组去一个岛。上岛后注意隐蔽,以打探为主,不要惊动岛上之人。如遇危险,立即出袖中信号烟。”
众人领命,分头行动。柳瑄带着听风、听雨及另外六个国公府侍卫,上了一艘轻舟,往东南方向一个无名小岛行驶。柳妙璎和青岚也跟着柳瑄上了轻舟。
这一趟危机重重,柳瑄原本不愿带柳妙璎,但柳妙璎说,那些人说不定还有同伙,躲在暗处伺机而行,她留在县衙也很危险,不如跟着柳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