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安可以感觉到胡天龙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胡川也插了句话,“只要声音小点,不用担心护卫。花芦一旦关上,就只有出嫁的时候才会打开。”
“所以你打算说清楚了么?”胡天龙先是看向鱼幼安,又瞥了一眼胡川。
鱼幼安没有回答胡天龙的话,而是望着胡川,“为何要引我过来?”
“只是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只是如此?”
胡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还记得你说的鬼打墙么?那是寨子里的长老为了火神娶亲这件大事做的手脚。
我前后一共跟踪过三次,他们将蛊气释放在入界口的半山腰。你们说自己因为鬼打墙而坠落下山,要是真的是普通人的话,不可能活着。”
胡川的这番言论不仅让鱼幼安吃惊,更是让胡天龙刮目相看,他更是直言道,“我还以为你就只是个懦弱的人呢,没想到藏了这么久,三次,所以我姐姐的那次你也有看到?”
胡天龙一把揪起胡川的衣领,“快说,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他全身都在用力,青筋暴起,皮肤泛红。
胡川被衣领卡住脖子,出轻微的咳嗽。
鱼幼安轻轻一拍胡天龙力的手臂,灵力渗入,胡天龙只觉得自己提不上力,胡川也因此松了一口气,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这种地位仅次于长老的护卫长都只能通过猜测怀疑出蛛丝马迹,我那样的虫篓有什么本事将谜团看清?要是真看清的话,我还会夜探花芦?”胡川抓住胡天龙的手,将其压下,“天龙哥,冷静一点。”
“从天龙哥你开始打探寨子历史以及接触曾经的那些新娘的家人们开始,我就知道你已经产生了怀疑,而我也是如此。
十年前我才十八岁,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花陵中找到一块残碑,上面有一段不算完整的记载,讲的就是折花圣女,圣女是天选不错,但唯一的辨认标识是圣女身上有一个统一的印记。
但据我所了解到的,这百年来花冢选下的圣女别说是印记了,就连胎记都没有,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她们的生辰,都是花神生日那天的寅卯交替时。而新娘则是在同天的巳午交替时。
还有一点,这火神娶亲也是百年前兴起的,说是为了感念火神赐下新蛊的恩德,但我们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火神蛊,一切全凭花冢的百花姥姥说了算。”
姜雨嫣若有所思,“寅卯木旺,交替生生气;巳午火盛,交替产丹炉。生气催寿,丹炉炼火。”
“生气养碟蛊,丹炉祭火神,这倒也能说得通,但就是有些不对劲。”鱼幼安重复着催寿两个字,蝶蛊可能并不需要长寿,因为寨子里有虫篓一直在做着筛选幼虫的工作。
“百年前,百花姥姥。”这生气怕不是都催进这个老太婆体内去了,“所以你们的计划是?”
胡天龙突然老脸一红,“我本想来个狸猫换太子,将自己扮成新娘潜入传闻中的火神庙,但被胡川一提醒,才想起来新娘是要受蛊虫控制才能在迷雾中找到火神庙的入口,若是没有蛊虫,扮成新娘也是徒劳。”
“天龙大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即便你被种了虫蛊,但这么大块头谁能看不出?”
“那你们呢?”鱼幼安一只手搭在胡川肩上,而目光却看向了床底,“别藏了,胡雪姐。”
闻言,胡天龙半信半疑地跟着鱼幼安的目光走到床边,低头一看,果然,胡雪正趴在床下,“不是让你走了么?怎么还留在这里?”
显然,胡雪与两边都有密谋,但似乎只有胡天龙不知道第三人的存在。
“我走的话,你们俩猜拳扮新娘啊?”胡雪费了好大劲才从床下匍匐而出,“这床下真是憋屈死我了。”
“而且你们会引蛊么?”
胡天龙沉默不语。
折花十二寨是有蛊术传承不假,但传女不传男,且从百花姥姥出现后就更为垄断,只有蝶冢的圣女才有资格修炼。
而胡雪很特殊,她的太奶是百花的师妹,但因为违反蝶冢的规矩被逐出,虽然经脉被封,但脑子里的蛊术并没有消散。
而且她藏得很深,为了让蝶冢里的百花放心,自断了舌根,挑了手脚经脉。但她们不知的是,她在蝶冢里就以血肉养了一种蛊,此蛊名为薪火蛊。
能将她一生所学灌入被施者脑中,如观影一般,能领悟多少全凭被施者的悟性。
胡雪就是从中学会了引蛊术以及一些简单的蛊,就如山泉池中的清梦蛊蛊粉。
“再说了,你觉得会有几人认不出梅花寨的护卫长?还想潜入送亲队伍。”
“那他又有什么用?”胡天龙指着胡川说道,“再说了,我记得我们的约定,别让第三人知晓。”
胡雪目光灼灼,胡天龙对视了一阵就转移了视线,鱼幼安现在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护卫长不可以没有,但我可以。”胡川吐出的这几个字振聋聩,胡天龙难以置信。
什么叫护卫长不可以没有,他却可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