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匾上的祝融庙三字并非大荒文所写,而是大家都能看懂的近代繁锴,这也符合平江子道长与他说的,青牛观与祝融庙都是一千三百年前建立的。
也就是说这大荒文并非建庙者所写,而是神像之中残存的遗志所留下的救世之法。
但神像被宴君侵害,尤其是他的阴火也是从祝融遗志中夺来的。
本来楚潇以为祝融遗志已经消散,但在见到那朵融入神像的粉菊后,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所以此刻急需姜雨嫣的通明舞来验证。
但通明舞不是想跳就跳的,而是需要得到容居仙神遗志之物的接纳,在此,也就是祝融神像,所以姜雨嫣不敢做下担保。
也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楚师兄,通明舞不是祈神舞,我与祝融神像并未建立连接,也不知晓他是否愿意接受我,如果不接受,我强行介入,祝融神像就会被毁灭,遗志也会融于天地之中。”
楚潇看着祝融神像,那斑驳黏身的黄泥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脱落了不少,那重获光明的眼眸里有火在跳。
“不,他愿意。”楚潇扶着鱼幼安转头看向姜雨嫣,“雨嫣师妹,拜托你了。”
姜雨嫣也看到了祝融神像跳动的眼眸,还有那些不断闪现的花影,“好。”
神秘古老的哼吟从她嘴中传出,先前身上一直挂着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声响的银铃也在哼吟中响起清脆的铃声,姜雨嫣的动作并不快,但是每一舞都很有力,而那股力被她很好地控制在方圆一米之内。
神音无形,仙舞有力,聚二者融升而上,姜雨嫣开始旋转,铃音飒飒,舞步乱影,那一股无形之力开始显应,如同一道架在姜雨嫣与祝融神像之间的桥梁。
“仙之神之,仙神来矣,入我通明;魂兮灵兮,魂灵往矣,照我身清。归来兮归来兮,归来天地兮。。。”
一声声归来吧仿佛可以扣入人心,直达灵魂,让鱼幼安都有一种想要扑身向前的冲动。
楚潇不由抓紧鱼幼安的手臂,“保持清明。”说罢展开一道无形的气墙将姜雨嫣与众人隔绝开。
但这个吟唱太过入心,那声音更是直达灵魂深处。
在外凝形的宴君也听到了,睁开终于有形的双眼,讥笑道,“凡人一遇到危险就会祈求仙神,但又有几个会得到回应?求神不如求己,无谓的挣扎罢了。”
紫雾飞出,火金姑她们抢先一步将宴君的术法拦截在外。
涂山青芜道:“还需要多久?”
楚潇摇头,对鱼幼安说道,“你在这边先用长生气稳住体内残留的阴火,我去帮她们拖住宴君。”
脱离了楚潇的怀抱,鱼幼安只觉得心里一空,朝着楚潇喊道:“你要小心。”
楚潇撇一笑,眼里满是温柔,随后身子一正,将凝霜剑插入身后地下,顷刻间,冰雪覆盖,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鱼幼安他们护在里面。
楚潇给的这一共两股半的长生气足以代替灵力来修复手脚筋,但随着鱼幼安运转周天,他现经脉里有许多凸起的鼓包,进一步内视探查下才现是那些被自己强行困住虫卵在残留的阴火引导下钻入了经脉之中。
它们的动作是那样的悄无声息,若不是自己运转周天内视体察,鱼幼安都觉得这些没有动静的虫卵已经被长生气给绞杀了。
谁曾想释放出的阴火还能被宴君控制。
鱼幼安立刻封住大穴,借助广厦剑的剑气刺入体内,但这些虫卵狡猾得很,一感受到风吹草动就缩起身子。
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些鼓包恢复平整,阴火附着在外,不痛不伤,剑气也无从下手。鱼幼安只能以剑气包裹经脉,且将附近穴位封锁,确保这些虫卵不会扩散到其他地方。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短时间内无法再继续运转灵力。
可他放心不下外面,只能分出心神,一边盯着冰障之外,一边盯着体内虫卵异动。
外界的那些紫雾也比一开始的威力要强,而且宴君的身体已经凝到了胸口,两侧也都露出了赤裸的肩膀。
他就那样淡漠地看着身下自认为如同蝼蚁一样的楚潇他们在奋力挣扎,又甩出一团紫雾。
“你的嘴不是很硬么?不是很懂我与沐火的是么?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怕什么?我不爱什么?我欢喜什么?”宴君漫不经心地将这些问题抛给楚潇,每问一个问题,就多抛出一团紫雾,直至将楚潇的行动限制。
涂山青芜用狐尾打破一团紫雾,现所有的阴火都被宴君凝聚在自己的血肉之中。
先前他们是忌惮阴火的奇效,所以处处被限制,现在只是对抗紫雾,那她们的术法便可使用。
当即给火金姑与杨月盈使了眼色。
二人会意。
杨月盈周身转出一圈火梧桐花,在凤鸣中被压缩成金黄的一朵。
涂山青芜狐尾如花开,幽冥宝珠中的狐灵窜出,跳跃在她的狐尾上,引出四团青色狐火,又带着狐火穿过幽冥宝珠,一只火狐狸蓄势待。
火金姑将弯钩大日托起,身后流萤漫天,“飞萤百术,火雨流星。”顷刻间,漫天流萤化作星星之火,铺天盖地地往面前流窜的紫雾扑去。
“祖术,焚天煮海。”
“狐灵青火。”
三道颜色各具的火焰在奔涌的路上相互融合,荡平了眼前紫雾,楚潇也在同一时刻恢复自由。
养冰术施展,双拳覆盖寒冰,一拳将宴君打退,“我不懂你们,也不想懂你们,你们的爱恨情仇与我何干?只是你动了我的师弟,我便不会放过你。”
紧接着又是一拳。
宴君刚凝聚好的俊脸被打出两塘青斑。
“你知道么?我就是凭着这张脸才进的这庙,你。”
宴君话还没有说完,楚潇又是一拳正中他的鼻梁,“我知道,我还知道你能够成为沐火道长的徒弟就是因为这张长得像他师父的脸。”
此话一出,宴君的脸色彻底逆转,
也许是百年都未有过真实的脸,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愤怒,五官几乎凝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