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罪人都是自愿在此谢罪的。若是这些罪人不愿服法,怕是整个三界也关不住他们吧?”
沐翎雪一语珠玑,总算让阿尔维明白了这座囚城存在的真实意义:
“原来这就是一座让罪人自省的牢狱……这就不难解释它为何会建造在如此飘渺的地方了。目空一切,方能自洽……”
“是呀,我的家人们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就算是被逼到了这儿,天帝仍旧不肯放过他们……”
沐翎雪眼中的哀伤逐渐变成了仇恨,却又似乎无可奈何:
“或许这就是我们天穹一族的宿命吧……”
阿尔维在脑海中搜寻了许久,终于寻得了一丝有关于天穹族的信息:
“天穹族?相传此族不仅是天界中最古老的种族之一,还掌握着某种能跳脱三界的炼制力量。然而近百年来,拥有这逆天能力的种族,却突然消失了。原来,你们竟是被囚禁在了此处……”
“跳脱三界的炼制力量?如果我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梦魇空间,就是用此这种力量所创建,维哥哥你会相信么?”
沐翎雪面色凝重,就像是在向阿尔维透露着某种惊世秘闻一般。
“炼制梦境亦未尝不可?我当然相信阿雪。不过依你方才所述,你们天穹族应是被逼迫到此的。而这只囚君子不囚小人的牢狱,根本就无法困住你们,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面对阿尔维有理有据的质疑,沐翎雪似乎并不愿多说:
“此事牵扯太过复杂,我亦未能窥得全貌。我只知父辈们在面对天帝的迫害时,都选择了忍辱负重。而我之所以能生还,全靠我那身居诺德兄弟会高位的睿德叔叔,不顾一切地将我体内的这种神秘炼制力量,封印在了暗影祭祀空间之中……”
“也就是说,天帝原本就是想将你们灭族,是吧?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呀,非要搞个你死我活的……”
阿尔维虽忍不住吐槽起来,但他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寻常。
“归根结底,天帝不过是害怕我族所拥有的力量,会撼动他的统治根基罢了。”
沐翎雪继续有些唏嘘地说道:
“曾几何时,天帝也曾妄图收买拉拢我族,但刚直不阿的族长又岂会从命?到后来,我族已俨然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而这落羽囚庭,便是天帝准允我族的,最后的生存疆域。”
“如此不毛之地,何谈生存?你们天穹族,真是太能忍了!”阿尔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日若我足够强大,定要让这位天帝,给你们死去的族人一个交待!”
“维哥哥,谢谢你,我……我真不值得你这么做……初次见到你时,我还打算谋害你呢……况且,我也不再是清白之躯……”
说到此,沐翎雪又开始黯然伤神起来。眼见伊人憔悴,阿尔维忽觉一阵心疼。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紧紧地将沐翎雪拥入怀中:
“阿雪,已经过去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当下,只要你往前看,就会现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没有那么糟糕……还有,你要永远记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会守护你的。”
“维哥哥,你别对我这么好……阿雪我真的不配……”
沐翎雪一边用力地抱住阿尔维,一边已呜嘤地泣不成声了。
“阿雪你别哭了,你不是还要带我去祭拜你的家人么?咱们现在赶紧去吧……”
阿尔维的这一席话,终于让处于极度内耗中的沐翎雪,渐渐平静了下来。
“呃……我可真没用,一见到维哥哥你,就会忘东忘西的……走吧,我这就带你过去。”
二人在雄伟的堡垒中穿梭了许久,终于来到一个极不起眼却又秩序井然的院落。
在这个六边形的庭院中央,放置着一个用岩石和玄铁建造而成的巨型日冕。乍看之下,此日冕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但若是能仔细端详,你就会赫然现,在这座日冕的玄铁指针上,竟饶有诗意地镂空篆刻着“memorate”(悼念)这个词汇。